越长歌悄悄在心底流露出一个笑容,但是面上却半点不显,只是装作讶然地挑了挑眉,任她自由发挥着。
嗯,既然自己淋过雨。
便不给这可怜的女娃娃打伞了。
“那桑枝呢”
“唉。”明无忧却冲着越长歌故作老成道“她每日的担子还挺重的,又要愁死了。我一般不去打扰她。免得听她总是抱怨,要是大师姐还在就好”
大师姐还在就好了,原来桑枝总是这么叹息。
越长歌闻言微微摇头。她估计柳寻芹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师姐从没有表现出任何遗憾,也很少提以前的事。
她一向如此,做着该做的,平静到甚至有些冷淡了,但却很难说心里在想些什么。
距离越长歌搬到灵素峰上,勉强才过了一月。
这一日。
灵素峰上的植被,肉眼可见地又繁茂了一些,有些不知名的药草到了时候,竟也长出一点点淡白色的小花苞,不甚显眼,低调地掩在叶下。
翠绿的藤蔓也爬上了窗前,整个丹房几乎要被绿意笼罩。
柳寻芹才刚熄灭丹炉的火,还带着滚烫余温的丹药落入她掌心,她抬头时习惯向越长歌的方向看过去。
那女人似乎又在放空自己,手上没有懈怠,俨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在想什么。”
柳寻芹盯了她半晌,顺便开口问。
果不其然。
一阵香风掀起,某人飞快地出现在了她身后,仿佛死寂的水井里一下子窜起了浪,而柳寻芹随便一句话都是咕咚投入里面的石头。
不是一层两层,而是千层浪。
“你终于是想起我了”那女人瞬间变得神采奕奕“打算回去吗,还是打算放过我了柳柳可是想通了,完全可以让人家干点别的富有意义的事,而不是在这一隅丹房之内蹉跎青春。”
她蛊惑道“我会的事情可多了。”
“别的事”
柳寻芹蹙眉。
越长歌软下嗓音,继续蛊惑着,仿佛是东海边会唱歌的鲛人一样,声音在耳畔缭绕“什么都可以哦,师姐,考虑考虑你不觉得眼前的生活太无趣了么,你已经炼了十一日的丹药了,也看了二十多日的书,每晚还是枯燥的修行,治病救人的大头又交给了徒弟们,让去药阁坐着这种事都变得万年如一日呢。但是本座很明显是个不小的变数,也许你可以将注意力适当挪一挪”
“什么都可以么。”
“那当然了。”她柔声道,说尽好听的话“本座来这儿的前一天就是这么说的,怎么舍得拒绝我亲爱的师姐呢。只要给我记在账上”
柳寻芹把玩着手中两颗漆黑如墨的丹药,似乎在思忖些什么。
一阵短暂的沉默。
“那么,”师姐终于认可道“明晚你到我房内来一趟。”
越长歌脑中骤然呼啸过很多场面,手上猛地一歪,险些让桌面掰断自己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