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安只能点头答应。
当上皇帝的这个晚上,他下了三道旨意。
第一道旨意,让楚云扬做镇国公,让他回西北去,做自由自在的雄鹰。
第一道旨意,他派太医给宇文赞治伤,又把他身边的太监宫人换了一批,确保他衣食无忧,不会再受欺负。
第三道旨意,他把从前欺负自己的所有太监打了一十板,赶出宫去了。
至于剩下的
萧承安不会做皇帝,他只能日夜苦读,试图把自己缺失的治国之术给补回来,出于善良的本心,给百姓们减税免赋。
他勤勤恳恳,善待诸人,朝野赞誉一片。
似乎一切都在变好。
可他却没有注意到,宇文赞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怨憎。
直到三年后,北周皇帝过世。
宇文赞回国奔丧,迅速发动政变,斩杀摄政王和其他兄弟,自己登基为帝。
他甫一登基,就撕毁合约,挥师南下,对大夏发起进攻。
楚云扬全力抗敌,却还是因为身体亏空,大战之中,被宇文赞一刀斩于马下。
至此,镇国公满门阵亡,朝中再无可用将才。
萧承安焦头烂额,但为了保护百姓,只能拼死抵抗,甚至为了鼓舞士气,御驾亲征。
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先皇对朝政军政造成的破坏,是难以弥补的。
萧承安不过是个平庸的帝王,他只能凭借自己的善良弥补百姓,他没办法补上先皇捅破的天。
宇文赞一路南下,势如破竹。
北周兵临城下,萧承安独自坐在寝殿之中,思索了一晚上。
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
萧承安换上素白麻衣,披发跣足,拿出当年宇文赞给他的玉佩,双手捧着降书,只身离开皇宫。
他愿意投降,只希望宇文赞看在自己曾经救过他一命的份上,能够放过大夏百姓。
营帐外,人高马大的将帅分列两边,目光不善地打量着萧承安。
宇文赞还没出来,萧承安低着头,安静等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营帐里才传来声音。
宇文赞问“小陈子,外面那个是你从前的主子”
“是。”一个扭捏造作的声音传来,“我从前在长秋殿伺候,殿下脾气差,时常对我们打骂不说。奴在宫里时,就心疼陛下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人欺负,奴想把自己的东西送给陛下,他也不让,奴只能偷偷送一些,放在陛下房里。”
“后来,奴跟着他去打猎,在猎场里遇见别人欺负陛下,奴求他上前帮忙,他也不肯,奴只能独自上前,把陛下背了回来,当时还下了好大的雨呢。回去之后,他嫌奴救了质子,打了奴一十大板,还说还说”
宇文赞问“还说什么”
“还说陛下不过是质子,卑贱之人,被饿死打死,也是陛下的福气。”
萧承安听见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
那是陈寻
他在说什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
萧承安还没反应过来,宇文赞从帐篷里冲出来,一脚踹在萧承安的心口,将他踹翻在地。
“嘭”
dquo”
萧承安趴在地上,试图辩解“不是这样的,宇文赞,是我给你送吃的喝的,是我救了你,陈寻撒谎他”
宇文赞并不听他解释,又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胸膛上“住口,你当朕是第一天认识你吗小陈子心善,你算是什么东西”
萧承安又吐了血,奋力挣扎,抱着宇文赞的脚,想把他的脚推开,想拿出玉佩。
可是宇文赞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说“滚回城里,和你那群废物臣子待在一块儿,朕要堂堂正正地攻破大夏”
说完这话,宇文赞扭头便回了营帐。
陈寻上前,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伸进萧承安的怀里,拿走玉佩,朝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谢啦,陛下可要记清楚了,是我救的宇文赞,嗯”
萧承安一边吐血,一边抱住他的腿“是我的玉佩是我的宇文赞,是我救你,你答应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