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探子来报,谢鹜行为增将士势气,要亲自率兵上阵。”进安说罢递上手里的信封,“这是京城送来的密信。”
萧沛接过信拆看,信上说,是赵京玉劝笼了大部分朝臣,谢鹜行顶不住压力所以才会亲自率兵。
“自作主张。”萧沛神色变得凌冽。
对他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一举攻入皇城,谢鹜行前来必然会拖长战期,倒时两军伤亡少不了,朝中毕竟还有一个姓萧的坐在皇位上,若是赵京玉也想做那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人
虽然赵京玉未必有这个胆子,但他不能不防。
萧沛思忖着摩挲着手里的玉,片刻后低下视线,看着掌心的玉问进安“找到了么”
进安知道他问得是顾意菀,在北上行军的路上,他们在一个流民孩童身上发现了一方绣有玉兰的手绢,那绣花与顾意菀所绣的如出一辙,而听那孩童的描述,给他手绢的人也与顾意
菀相符。
顾意菀恐怕是真的没有死,据说在她身旁,还有一个男子。
进安摇头,“还没有找到。”
继续找。4”萧沛重重合上眼。
这场仗他无论如何都要赢,他还要找回他的菀菀。
谢鹜行出征的前夜,彻夜都将雾玥捉在床帏内,他发着狠,雾玥也竭力承载着,手臂紧紧圈着他,不断地问“你会没事的对不对。”
谢鹜行沉黑染欲的眸子紧盯着她,里头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挣扎。
她交扣在手臂上的指深掐出印记,又问“谢鹜行,你会没事的对不对。”
“公主愿意跟我一起走么”谢鹜行问。
战场凶险,刀剑无眼,生死就是一线之间的事,他还没有看透天机的本事,只有把小公主带在身边,他才能确保他们到死也在一起。
雾玥没有犹豫的点头,透过眼前的水雾看着他,“你不是问过我,愿不愿意死在一起。”
谢鹜行一句话没有说,就这么紧紧看着她,忽然笑出声。
粗哑的笑声凝满了畅快和也满是不舍,当初是这么想的,可他不舍得他这般漂亮美好的公主,变成一具没有生息的尸体。
舍不得可怎么办呐。
谢鹜行低头深切吻住她,用力到恨不得将她吞进腹中,“公主不用担心,我就是死,也会回到公主身边死。”
从他下颌滴落的汗水砸在雾玥身上,与布她肌肤的涔涔香汗混掺,稠缠的气息丝丝脉脉的深搅在一起,两人都希望这天不要亮起来。
可时间不会偏爱他们半分,雾玥醒过来的时候,谢鹜行已经不在。
谢鹜行率朝廷军队与萧沛的叛军对峙在峡裕江,两军数次交战峡裕江易守难攻,萧沛想要率军渡江,唯有两条路,从山涧夹道走或是横渡江面,夹道行军难,将士只要进入就会遭遇埋伏,死伤惨重。
而一旦想要渡江面,驻守在江河对岸的将士就会射来漫天飞箭,同时投石砸船,两军交战数次,萧沛这边将士死伤万余,却始终难以攻破。
直到一夜大雾,谢鹜行预判失误,萧沛趁夜色遮目,命三千将士渡江杀进对方阵营,借着大乱之际,大批军队过江,直接打的对方退兵十里戌守。
索性援军很快抵达,战势又一次拖了下来。
营帐内,萧沛与将领商谈过战事已经是深夜。
烛火照着他厉怒森冷的脸,到此关头,谢鹜行与他都清楚,只有统帅两军将士,才能对抗起义军,所以两人都有所保留的在打。
“如此拖下去,赵铭的起义军恐怕就真得要收鱼滃利了。”
他们两人之间,必须要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