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度过的时间门并不长,但于她而言,度秒如年。
就这样,明寐做好了坠入地狱,永无天日的准备。
她缓缓仰头,盯着房顶的黑,双眸绝望,喃喃道“老爸。”
“爸爸”
“我好疼啊”
炊烟伴随烟火味,明寐好像看见爸爸站在厨房里做饭的背影。
他一回头,笑得憨厚又温柔。
“爸爸,你在哪儿呢”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都不来接我啊。
嘭
嘭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猛击。
户外的光,随着被击打时露出来的缝隙钻进来。
老旧的房门,经不住斧子的劈击,啪一道裂痕出现,啪又一道裂开。
光就像被裂开的晶石,不断在角度各异的缝隙中折射,蔓延,强烈的光强势地盖住了屏幕光,让屋里所有飘荡造作的尘埃都遁形败露。
“明寐”有人叫她。
“明寐你在吗明寐”
“明寐”
好多人叫她。
链条锁被劈开,残破的木门也摇摇晃晃推开,一堆人蜂拥而至,光芒闯破了梦魇。
刺眼的余光里,明寐看见了警察,满脸泪水的沈爰,焦急的段三三,妈妈和继父好多人。
然后,一抹灰色的,柔和的阴影跑到面前,替她挡住视线里所有屏幕。
明寐堪堪抬头,眼见着他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眼梢红着,隐忍到额角青筋迭起。
景淮看见她脆弱而发木的状态,一瞬间门喉口被心疼堵住,连话都说不出。
是她在梦中叫醒他,让他及时从昏迷中脱离。
几乎是不敢停留地赶来,却好像还是晚了。
眼前的女孩就这么看着自己,目光何其空洞,好像都不认识他了。
景淮伸出手,停在半空,都不知该落在哪。
下一秒,明寐的眼神终于有了活动,那双干涸的狐狸眼,唰地掉下一串清泪。
模糊了时间门界限,六年前后仿若叠影重合。
她竟然露出几分苍白的笑意,扯着嗓子开口,说的是
“你终于回来啦。”
“景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