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能,让异世重现灵洲界的惨剧。”她低低警告自己。
身旁的清棋忽然站直身体,小声在她耳边提醒“尊座,司星女官过来了”
司星是圣德女帝身边的随侍,师从昆山道门。
白发无眉青袍,司星手持拂尘缓步踏来,她对着长穗微微躬身,“国师大人,陛下有请。”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圣德女帝自然要见她。
长穗到时,皇帐中已聚了不少大臣。圣德女帝端坐在王椅后,身旁还站着唇色发白的赵元齐。
瞥了眼赵元齐,不等长穗行礼,圣德女帝便抬手示意她上前说话,“天降红雪,人心惶惶,国师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此等异象,自带的震慑杀戮之气太过浓郁,绝非什么好兆头。
长穗默了瞬,其实她也不知这红雪因何而来,只知和暮绛雪脱不了干系。她猜测,如今暮绛雪性命垂危,一旦身死魂魄必回本体,可能在无形中影响了这个世界的气运。
毕竟,暮绛雪的原身实在太强太危险,又有穿梭虚空境的能力,但这话没办法说出口。
“容臣一算。”长穗摆出掐卜姿态,心中思索着该如何解释,本只是习惯性掐诀,手指动了几下,没想到真算出了什么。
“如何”见她神色微变,众人都跟着紧张起来,圣德女帝也坐直了身体。
长穗越算脸色越难看,她克制住心中的诧异,瞥了眼帐中众人,思考后开口“此异象确有深意,只是玄机过于深妙,不可在三言两句间述清,还需占卜演算确认。”
帐篷内静了瞬,忽然传来一声轻嗤,“说来说去全是空话,你该不会没算出来吧
赵元齐终于逮着机会,上前一迈状告长穗,摆出弱势可怜的姿态,“母后,您可要替儿臣做主啊,她仗着您的宠信嚣张跋扈,还曾用箭指儿臣喉咙,威胁说要杀了儿臣”
白日才挨了长穗一脚,赵元齐此时胸闷气短疼的厉害,对长穗恨到极点。
他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弱态,“昨日有畜人出逃,儿臣派人追捕,今早查到那畜人胆大包天竟藏到了国师大人帐中,还有奴隶同伙”
赵元齐开始颠倒黑白,“儿臣的属下只是奉命处置那两名奴隶,并不知其中一人被国师收为了徒弟,谁知国师大人因此恼怒,竟将儿臣的一众侍从处死了,还杀了您送儿臣的狼犬。”
长穗眯了眯眸,总算知道赵元齐打的什么主意了。
怪不得他要戴面具,怪不得他要把人喂狼犬,为了陷害她,还直接处死了今早保护他的侍从。这是一击不成,准备再来一次吗
有大臣开始附和赵元齐,“殿下,您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本殿当然有证据”赵元齐一字一句清晰道“先前在猎场围猎的官宦子弟都可为儿臣作证,那些被她杀死的狼犬也都是证据”
试问还有谁,能将凶残嗜血的狼犬全部斩杀
赵元齐今日势必要让长穗死,“据儿臣所知,她为新收的奴隶徒弟取名暮绛雪,绛雪我看这异象就是因她而起”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圣德女帝面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信没信赵元齐的话,只是将视线落在了长穗身上,“我儿的控诉,国师作何解释”
自赵元齐跳出来后,长穗还未反驳一句。
这不仅是出于对圣德女帝的信任,也因早在她对赵元齐出手时,就想好了应对之策。维持面上的波澜不惊,长穗借着以往看过的话本,编起故事“臣打坐入定之时,曾得仙君托梦救人,而那人恰好在十二殿下手中。”
“真是笑话。”赵元齐出声打断,“仙君托梦要你救卑贱奴隶”
“他并非普通人。”长穗顺着赵元齐的话解释“此人根骨绝佳并非凡胎,日后定有所成,至于暮绛雪这个名字,也是仙君赐名,与臣无关。”
“倒是殿下您”
上前一步,长穗堵住赵元齐的话口,吐字清晰有力,“您以畜人为乐不敬天地,豢养食人狼犬沾染杀戮不说,还险些害死仙君托付之人,那些人也并非死于我手,而是”
长穗顿了下,看到赵元齐直勾勾盯着她,静待她道出他才是真正凶手。
不对劲。
险些掉入他的陷阱中,长穗将话一转,悠悠道“那些人都是死于狼犬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