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墙壁上印着鲜血的痕迹,已经有些微的干涸,透出暗红色的涩意。
破旧到满是刮痕的木桌子上放着那个巴斯克蛋糕,因为屋子里没有冰箱,所以已经开始出现腐烂的味道。秋日的天,光是坐在这里,也会人感受到一股憋闷的气息。
陆瓷低头凝视着这个绵软的巴斯克蛋糕,似乎能透过它甜美的外表嗅到其内在腐朽的气息。
他穿着半旧的衣物,黑色的长袖略显宽大,罩在他身上,可其实陆瓷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纤细羸弱,他拥有常人没有的完美身段。
浴室里传来很轻的动静,像是有人在里面敲击着什么东西。
陆瓷的指腹擦过巴斯克蛋糕的包装,然后起身,打开浴室的门。
浴室内,玉真昕身上穿着破旧的衣物,身上裹着的绷带被鲜血浸染,他的手脚被捆绑住,用麻绳拴在固定在墙边的水龙头上。
陆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扔给他。
白色的小瓶滚到玉真昕脚边。
“止疼药。”
玉真昕低头,用被捆缚住的双手捡起来,“谢谢主子。”
陆瓷靠在门边,低着头,黑发遮盖下来,覆在柔软的脖颈上,衬托出漂亮优美的线条。
他从口袋里掏出新买的手机,通讯记录页面上只有一个跟陌生号码的通讯。
“对不起,主子,弄坏了您的手机。”玉真昕吃了几颗止疼药,他坐在浴室的地面上,裤脚被滴水的水龙头打湿,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整个人依旧显得十分虚弱。
昨天,玉真昕突然出现在这里。
现在各个自治州都很乱,他是来劝陆瓷回去的,趁此机会重整自治州秩序。
他还给陆瓷带了他久寻不到的抑制剂。
这种抑制剂只有玉真昕手里有。
按照玉真昕的说法,最近四大家族之一的苏家在帝都内疯狂地毯式搜查太子余党,他们借着太子党庇护的自己人被查出来不少。
这里已经不能久留,玉真昕必须要带陆瓷离开。
陆瓷将玉真昕制服之后,拿走了他身上的抑制剂。
玉真昕出现的确实非常及时,再过几天,他的易感期就要到了,到时候他不规律的发情期也不知道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什么影响。
陆瓷在网上查过二次分化之类的事情,资料非常少。因为大部分oga身上都不会出现二次分化,所以beta和aha们身上出现二次分化的概率更大。
这些群体对二次分化的态度抗拒度很高,尤其是aha。
他们认为aha已经是天花板,因此不愿意接受二次分化。
aha大多是拥有财产和权势的一类,也正因为有了这些人,所以才会有研究阻止二次分化的药物出来。
玉真昕给他带过来的抑制剂就是出自这种私人实验室。
“你在帝都还有多少人”陆瓷掏出香烟,夹在指尖。
“啪嗒”一声,香烟点燃,廉价的白色烟雾弥漫开来,拥挤在狭小的浴室内,飘到小小的窗户口。因为窗户紧闭,所以烟雾徘聚在那里,久聚不散。
“没剩多少人了,都已经迁回州内,不过也留了一些更深的人,方便以后打探信息。”顿了顿,玉真昕又道“您父亲已经知道您的消息,说务必要让我带您回去”
“闭嘴。”陆瓷抬眸,冷冷瞥他一眼。
对于自己的父亲,陆瓷并没有任何印象,在他的记忆里,一直是母亲拖着体弱多病的身体在照顾他。
母亲并没有什么身份,只是一个红灯区的低贱妓,女罢了。
现在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父亲,二十年都未曾尽过任何责任,现在却说要将自治州交给他,只因为他是他现在唯一的血脉。
呵,可笑,真是可笑。
他没将玉真昕杀了,是因为他还有用处。
“学姐,”陆瓷的指腹摩擦着手里的烟蒂,“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跟玉真昕打斗,所以陆瓷脸上带伤,身上也受了伤,如果被学姐看到了,她一定会问。
陆瓷准备躲几天再说,没想到昨天晚上,学姐居然给他打电话了,用的还是别人的手机。
陆瓷手里的烟蒂被他扔在地上。
潮湿的浴室地板砖上是发黄的老旧痕迹,那是一种没有办法消除的陈旧。
陆瓷的脚碾压上烟头,彻底踩灭那些星火光色。
“听说是一个人剿灭了五人帮的太子余党。”玉真昕说话有些吞吐,“去之前还来了主子你这里,大概是以为,您被那些太子余党抓走了,所以”
玉真昕剩下的话没说完,陆瓷却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安静的站在那里,耳边听到水龙头的滴水声。
“啪嗒,啪嗒,啪嗒”在寂静的暗夜之中,落在瓷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