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明白不会有人回应他,他拿出钥匙,几次才勉强对准锁孔,拧动时手指不听使唤,颤得几乎打不开。
两道视线终于在客厅里相撞。
陆尽燃站在玄关,看到自己被丢出来的行李箱,盛檀停在卧室门前,扭头漠然地跟他对视。
仿佛两个月的亲密无间不曾发生,她掏出所有冰冷尖锐的扔给他,把彼此间相连的神经血管全都斩断。
盛檀冷声说:“把你的东西带走,钥匙留下,明天我会换锁,别再来了,等独白上映之后,照常按合同约定的给你分账,你不用找我,我助理会跟你联系。”
她说完马上打开房门。
陆尽燃没有声息,只是朝她走。
盛檀全身发凉,紧几步撞进自己卧室,立即要关上门,陆尽燃跑向她,刚刚大面积纹身后的腿早已达到极限了,他撞到沙发上摔倒,闷哼声撕扯着肺腑。
盛檀不闻不问,就当没看见,趁着这几秒钟锁上卧室门,把他隔到外面,在漆黑房间里闭眼咬住手指。
陆尽燃起身,有些跌撞地扑到她房门外,弄出“咚”的闷声,敲击盛檀心口。
他哑得太过了,难以成句:“我的确不是蒋曼的儿子,可我不是要算计你耍你,盛檀,我想你,我知道就这样回来找你,你不会让我靠近,我为了”
“别说了”两个人相隔一道紧闭的门,盛檀突然狠声打断,不让他继续说,“为了什么重要吗陆尽燃,你很会装,很会演,是我没看透,低估你了,什么纯情不开窍,没经验,都是假的,对吧这么长时间,你看着我撩你,勾引你,看我主动对你犯贱,是不是很过瘾”
这句话太伤太重了。
盛檀心知肚明,说出来的时候她没站直,靠着门难捱地俯了俯身。
她失笑:“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我不也一样,把你当工具,你对我有用,我就没底线没矜持,什么都可以干,要不是我居心叵测,你就算放了饵又有什么用”
陆尽燃血液干涸的拳头砸上她的门:“够了别说这种话我骗你是因为我想要”
“想要什么,要我”盛檀放慢语速,说出给他行刑的话,“你喜欢我啊很早以前就开始了顶替身份,花心思设这个局,是为了追我吗”
整个房子轰然陷入死寂。
盛檀看着自己中指上忘记摘下的戒指:“陆
尽燃,如果我说,我没有怀疑过你的动机呢你为我做过的事,我没失忆,都记得,今晚我报复得这么痛快,也不是假的,我不至于听闻祁说几句话就以为你要害我,他揭开真相,对我来说唯一的用处,是发现你其实早就暗恋了。”
那个装满过去的盒子,在她不敢去求证猜测时,给了她精准的当头一击。
她不怀疑陆尽燃,她真正无法接受的,是她最害怕的设想变成了现实,她招惹玩弄的,不是短暂两个月的恋爱对象,是对她藏着经年暗恋的人。
怎么挽救他怎么找补怎么才能让他走出去这些脱离了她的预判。
她的罪在他隐秘的感情里疯狂累加。
她恐惧,她偿还不了,她给不出爱,也抗拒接受,甚至不能去深想陆尽燃对她的心思,碰一下,就会沾毒。
她唯一能够做的,是最快速度砍掉任何可能性,断绝他的希望,让他彻底死心,最好因爱生恨,才能忘掉她,走出她给的伤害。
如果之前她还有亏欠不舍,容易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