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誉之不碰她那块儿淤青,拇指指腹轻柔地按在那块儿疤痕的周围,触了触,动作很轻,林格却还是皱了皱眉。这下意识的动作让林誉之放下手,他侧脸,看着妹妹额头上那块儿痕迹。
林格微微发怵,说“你现在看起来好像是要杀人。”
林誉之说“这个时间点还营业的理发店,比较少。”
林格用手捏着自己前面那两缕长长的头发,沉思片刻“难道要我自己剪”
“先回家,”林誉之说,“爸妈这时候应该已经睡下了,我帮你剪。”
林格对这个决定没有任何异议。
谈起来或许有些别扭,在很多小事情上面,林格对林誉之有着天然的信任。无论多么小众的技能,落在林誉之身上,都不显得奇怪。
举个例子,假如现在林誉之讲他会茅山术可以驭尸,林格顶多会小小惊讶一下然后平静接受。
他在林格心中,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了。
高中时候林格的校服不慎刮开线,她自己翻出龙娇的针线盒,花了俩小时,缝得歪歪扭扭,乱七八糟;林誉之看了,默不作声,只是拿起来看一看她那如蜈蚣的针脚。
次日清晨,被细细缝补、几乎看不出针脚的校服,散发着合,欢花洗衣液的淡淡清香。
事实上,后来谈起,林格才知道,那是林誉之第一次缝衣服他在网上找了视频,从头到尾地学了一遍,从今后便包揽了林格校服的“维修工作”。
林格不确定今晚是不是林誉之第一次实施暴力,他就是如此,无论做什么都不紧不慢,油然而生的轻车熟路。
她没提那个被送进医院的人,倒是林誉之主动提起,问“这个人和你那个主播朋友有过节”
林格纠正“是男同事。”
“好,同事,”林誉之说,“我看他像下了狠手。”
林格摇头“我不知道,我和他平时少见面。”
这是真话,大部分时间,她和艋艋的直播时间是错开的。
“我看你奋不顾身地去救他,”林誉之说,“还以为你们是好朋友。”
“哪里有,”林格说,“要是被砸的是个陌生人,我也一样。这可是会出人命的事哎。”
“你也知道会出人命啊,”林誉之叹,“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今天再受了更严重的伤,我会怎么办”
“不会的。”
“凡事都有万一,”林誉之说,“我有时候想,劝你冷漠一点,是不是有点不道德。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是个独立的个体,不应该听我在这里乱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