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用民族乐器演奏,那不一定是真民乐。或者还是老祖先的霸王卸甲,高山流水,二泉映月重复了一百遍啊一百遍。抱祖宗大腿最没出息,没发展就等于灭亡。
当然,除了杨景行和齐清诺,有理想发展民乐的音乐人还多。高级一点的,会写一些器乐作品,在调式上感染点中国味,听起来就很是那么回事了。可是偶尔一首琵琶曲或者一首二胡曲是拯救不了民乐的。
发展才是硬道理。杨景行跟邵芳洁学二胡的时候,邵芳洁就说起过她的偶像,一个已经旅居国外的顶级二胡演奏家,叫许可。这位大神对二胡所做的贡献才是真正的继承,没有发展你继承了有屁用
当许可用二胡演奏野蜂飞舞的时候,或者是在西方管弦乐团的配合下演奏流浪者之歌的时候,他那无与伦比的技巧让二胡做出了对音乐的全新演绎作为我们新一代的炎黄子孙,有可能会在某个时刻比听二泉映月更骄傲。
如今杨景行想做的就是这样的事,不过不是在演奏技巧上,而是在作曲技巧上。可是他当然没不要脸到跳着脚对朋友和老师大声喊出理想的地步,所以只能点头同意齐清诺的话“我是想找点新方法。”
其实齐清诺在写云开雾散的时候显然也在这方面做过尝试,她没有失败,但是也不是多成功。所以云开雾散尽管是首优秀的作品,但并没得到老师专家们的交口称赞。
如今这么多人在民乐发展上各种尝试的不得力,其中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传统音乐理论知识的匮乏。尽管我们是个爱好音乐的民族,尽管我们有二泉映月这种能让顶级指挥听了后下跪的音乐作品,可我们没有系统的理论知识。几千年来,我们甚至连记谱法都没有,那么多音乐作品甚至只能口头相传,该遗失了多少
旋律和节奏是感性的,是生理性的,一个没听说过音乐为何物的人也会感受甚至创造旋律和节奏。可和声不行,这需要丰富的理论知识去理性的组织安排。
而最遗憾的是,我们的传统音乐中的和声理论知识基本为零。可现代音乐不能缺少和声和弦,连二泉映月也有乐团伴奏了。这就是市场
当然,市场的并不一定就是好的,当初小泽征尔第一次指挥二泉映月弦乐合奏时候几乎是敷衍了事,但是他听到独奏后,就哭着下跪。
可是,我们不能要求每个八零后九零后的二胡学生都朝着把指挥拉下跪的目标奋斗吧我们十几亿人就这么点能耐么
听齐清诺说穿了杨景行的想法后,龚晓玲也不藏着掖着了,虽然杨景行所表现出来的那点点天赋和热情在“发展民乐”这个大课题面前显得螳臂当车杯水车薪蚂蚁绊大象,但是她还是真诚地鼓励道“想到了就要大胆去做,努力没有失败”
这时候食堂已经没啥可吃的,杨景行得出去,在校门口和齐清诺各分东西。齐清诺不去地铁站,说要先回酒吧,坐公交方便一点。
杨景行先给陶萌打电话汇报了下午的学习进程以及现状,然后吃了两菜一汤再回四零二。
打开灯,杨景行发现教室里的黑板擦得干干净净了,椅子摆放整齐了,架子鼓上的防尘布变动了,几个空水瓶不见了桌子上的红苹果下垫着一小张平整洁白的纸巾。
杨景行坐下打开电脑,边啃苹果边看谱子,吃完了后就掏出手机,拨喻昕婷的号码“喂,在哪”
“寝室洗衣服,刚刚在擦手。”喻昕婷那边还有流行歌曲的声音。
杨景行问“我在教室发现一个苹果,是你的吧”
“是”喻昕婷似乎有些犹豫,“我下午过去的。”
杨景行坦白“我偷吃了,哈哈。”
喻昕婷不责怪“是给你的”
杨景行惊喜“还给啊,我都不好意思了,以后别放了。”
等了几秒后,电话那边传来喻昕婷低了不少但是有点回响的声音“你不要了”可能是到了走廊。
杨景行说“吃了一个学期,高利贷也还清了。安馨在吗”
喻昕婷问“你不喜欢了”
杨景行说“喜欢,所以才叫你别送了,物以稀为贵,什么时候我想吃了再告诉你。”
喻昕婷说“好吧我以后不去了。”
杨景行嗯“外套那些难洗的就给我,还有安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