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头发的那个吧。」
「这方面你倒是一如既往地敏锐。」
因为太明显了。沢田纲吉暗笑。刻意展示给他的熟稔、眼神中掩盖不住的亲近,只有小杏那样的迟钝鬼才意识不到吧。
他们两个脑内对话的时候,狱寺隼人已经回过神来了。少年尴尬地涨红了耳朵,掩饰性地咳了一声,自我介绍到“我叫狱寺隼人你好。”
既没有说什么十代目的左右手,也没有称呼对方为十代目的朋友。少年表现出的态度像任何一位绅士的意大利人一样周全,连他刚转到并盛时的那种冷淡都没有露出来。沢田纲吉眨了眨眼,将年轻岚守的神态看进了眼里。
「这个时期的狱寺比以后好搞定多了。」系统忍不住感慨。
「是啊,」沢田纲吉忍不住笑了起来,「后来的狱寺君已经很难看出对小杏的感情了人都是会成长的啊。」
「你也是,」系统揶揄到,「我当初提醒你的时候你慌张到连跟狱寺对话都做不到,还求我去跟他签订契约呢。说实话,我要是跟他签订契约,说不定任务早就完成了。」
「不要这么说,」年轻的彭格列首领温声道,「系统。」
跟系统签订了契约、带着目的去爱小杏的狱寺,还是这个纯粹怀有倾慕的狱寺吗
他既希望小杏获得纯粹的爱意,又希望小杏能离开这个游戏。
纯粹的爱和hayendg,在他眼中是无法共存的。
狱寺隼人的直觉让他逃离了购物广场。或许在他人眼中他离开得还算体面周全,但他知道自己几乎是落荒而逃。
不想再见到她、也不愿留在“他们”身边。尚未经历过的妒火开放了限时体验,狱寺隼人望向沢田纲吉和神原杏时,感受到的是几乎将自己撕裂的痛苦。
他其实对神原杏毫无印象。即使在过去十数年的记忆中拼命翻找,找到的也只有巨大的空白。不知何时存在于记忆深处的空白,有种令人苦闷的熟悉感。无数个朝阳初升的清晨,他在这样的苦闷中惊醒过来,明知自己在梦中遗失了重要之物,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那个名字。
直到她站到了他面前。
神原杏、神原杏。
“神原”、“杏”、“神原小姐”、“准夫人”。
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在他耳边如微风拂过,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会被遗忘。但那声音中隐藏着的酸楚却会如春日柳叶在指尖留下的伤口,细微地、默默无闻地、经年累月地疼下去。
住宅区的街道很安静,银发少年急切的步伐也慢了下来。虽然还只是上午,但阳光已经很晒了。今年夏天或许会更热一点吧那就有点难熬了。他不着边际地想着这些,仿佛做过无数次一般、习以为常地将心中澎湃的情绪压了下去。
他的预感会成真吗切法卢大教堂中并肩而立的会是沢田纲吉和神原杏吗
不重要了。狱寺隼人劝自己,不必再去想那些。
无论神原杏是沢田纲吉的什么人朋友也好,恋人也罢,都跟他无关。
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他无法命名,也无需让任何人察觉。
也许只是日光太盛,昏了头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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