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钺醒来后就洗漱过,旁观了明棠醒来后醒神、下床、又连忙缩回去的一系列动作,为了忍笑,不得不将早擦拭好的手弩拿在手中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装作在擦拭。
听明棠这么问,裴钺抬眼,见侍女正在将交叠在一起的两床被子分开叠放,随后放在床脚,而明棠对昨夜之事也丝毫没有印象,莫名郁郁。
于是,等明棠洗漱好,边以手随便整理着头发,边坐在妆台前,伸手拿梳子时,就听见裴钺道“本来今日想带你去猎场上,教你使弩的,可惜天公不作美,不能成行了。”
手弩因杀伤力强,又易于上手,一向是违禁物品。裴钺也是因定国公府世代从军,如今他也在金吾卫有职位,才能光明正大取了手弩出来。
明棠闻听此言,顿时眼前一亮。毕竟,谁还不能有个骑马狩猎的梦了
弓箭难学,明家没有相关人才,请人专门教家中女眷射术更是天方夜谭,明棠想想就算了。如今有比弓箭更易于上手的手弩,明棠立时便起身,迈步到裴钺身边,接过那手弩,在手中掂量片刻,只觉轻便且十分顺手。
随后,推开窗,看了眼阴云密布,还在淅淅沥沥下雨的天色,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就偏生是今天下雨呢
瞧见明棠也变得神色郁郁,裴钺莫名愉悦片刻,起身到桌前用饭,连脚步都轻快了些许。
明棠站在他身后,犹自沉浸在不能立即出去的情绪中,直待一碗清润鲜美的老鸭汤入肚,才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心情好了,她也回过味来明知道下雨不能出去,还要在此时让她知道,她怎么觉得,裴钺这是故意的
看了眼裴钺,见他一举一动皆与平日一般,明棠又暗暗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以她之见,裴钺素来行事一板一眼,应当只是计划被打断了,故而顺口一提罢了。
两人和谐地用了早膳,因外间门还在下雨,户外活动自然不便进行。裴钺思索片刻,邀请明棠“可要下棋”
“好啊。”
闻荷寻来棋盘与云子,二人便在窗边榻上摆了小桌,相对而坐,你来我往起来。
明棠棋路随意,时有神来之笔,裴钺棋路严谨,步步皆有后手,二人一时难以分出胜负。一连四局,竟是各有输赢,不分上下。
棋下到这个地步,明棠好胜心起,收拾了棋盘,立刻便道“再来。”
裴钺点头,与明棠猜子分了先后,二人又在棋盘上厮杀起来。
室内气氛正好,屋外依旧阴云密布。
旷野的天际乌云沉沉地坠下来,在京城中得知皇帝竟在猎场中得了“祥瑞”的各留守官员各有各的心急,消息传回来后第二天,立时便有潮水般的折子递往内阁。
各位阁臣们被托以监国大事,这些日子下来也渐渐习惯了皇后名义上的“监国”,因皇后行事谨慎,凡对政事提出疑问,皆言之有物,各阁臣便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在陛下于储位之事态度不明的情况下,与其在一位不知道能不能登大宝的监国王爷底下做事,还不如跟日后板上钉钉的太后娘娘打好关系。
一切正是有条不紊,京中因少了许多大户人家,也显得比平常冷清许多。“祥瑞”之事传回,瞬间门便搅动了一池春水,内阁收到的折子比前几日多了一倍不止。
内阁如今的首辅俞老尚书老成持重,大略看了些整理过后的折子,一锤定音“瞧着大家大略也就两种想法,各捡几份写得好的命人给陛下送去吧。”
便有人荐道“上科探花这折子写得可谓不错,又身在御史台,行劝谏之事,正是名正言顺。”
俞老尚书略看一眼,点头。不过片刻,又有数封折子被选出,与内阁禀报当日大事的折子放在一处,被信使百里奔驰,送往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