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刚下班回到出租屋。
他把行李箱打开,蹲在地上研究从何处下手的时候,听到嗡嗡的响动,还以为是领导又有事找,先沉沉叹口气。
如果此时有镜子在面前的话,在看清楚屏幕的那瞬间,能照出来他的表情有一个影帝都演不出来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岳阳自己都没瞅着,但觉得这个夜里处处是鸟语花香。
他手飞快地打字没事,玩得开心吗
余清音今天确实心情不错。
她转个身趴在床上开心,你呢
实话实说,岳阳下午忙里偷闲看了几次手机。
他一边琢磨着要不要再发一条,一边觉得还是等等,思来想去好不纠结,堪称是心神不宁。
有些心事,难开口啊。
他云淡风轻就是有点忙
余清音没有及时回复的罪恶感减弱,钻进被窝里,觉得露在外面的头和手受寒,索性问方便打电话吗
岳阳的回应很直接,很快范仲淹三个字就浮现在余清音的手机屏幕上。
余清音都还没戴上耳机,接通之后伸手在床头柜摸索着“你等我一下。”
岳阳“不急,慢慢来。”
余清音翻箱倒柜,一会嘀咕着“我的耳机好像失踪了”,一会自我怀疑说“不对啊就在这儿才对”。
总之听声音她是把整间屋子都找遍,这才道“可以说了。”
岳阳一时沉默,先聊家常;“今天车练得怎么样”
余清音略带点得意“很了不起,我是车神。”
她上辈子拿证十年,可一次违章都没有。
说起这个,岳阳想起来自己当着她的面撞树那次,不由自主解释“我考的时候一科都没挂过,就是拿证之后碰得少。”
一年到头,也就回家才开几天。
其实余清音也算有好几年没碰过,头两天手都是生的。
她道“是这样的,每次开车都得重新适应。”
无论是工作的辛苦,
还是这种生活琐事,她总是很能理解,带着一种年长的体贴。
岳阳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像是弟弟,附和几句,听见鞭炮声感叹“还是老家有过年的气氛。”
余清音顺势问“你哪天放假”
岳阳归心似箭“还没订票,差个客户签字就能走。”
听上去像是几个字的事情,实际肯定很难。
余清音想起他的“见面说”,揪着枕头的一角“别急,慢慢来。”
岳阳的年纪上已经快很多,觉得再不抓紧恐怕啥都轮不到。
他道“我尽快。”
那种若有似无的约定,好像比确切的只言片语更暧昧。
余清音眼睛胡乱转动着“我要睡了,晚安。”
欲盖弥彰,也算是种信号吧
岳阳说不清楚,毕竟签约的客户也能反悔。
但只要没有下家,谁又能肯定不会回心转意。
他道“晚安。”
挂掉电话,余清音看着天花板。
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十八岁,捂着那颗砰砰跳的心不知如何自处。
实在是情非得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