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坠冰湖的寒意,让那沼泽一样热化的意识清醒了一瞬。
他面无表情,神情维持着往日的冰冷高傲。
蹙眉,冷冷望着对方“夜深了,就算是贵客,出现在这里也很失礼。”
“这么讨厌我吗可是,是嬴祇让我在这里的。”
曳月“”
阙千善轻笑一声,仿佛无害“你发作了,他在为你逼毒,请我护法。怎么出来了”
他往前走一步。
曳月后退了一步。
一步一步将他逼回那扇门前。
曳月不动了。
他不能回去。
阙千善“你好像不想回去为什么”
也许身后就是嬴祇,他感到安全。
曳月望着阙千善的眼睛,冷静“我的咒毒他解不了。”
阙千善扇子轻轻遮面,笑了笑“谁说他要解毒了,他只是看一看,这咒毒能你做什么想什么”
曳月的脸色一瞬苍白。
很快又冰冷起来。
无论什么,他都已经出来了,嬴祇不可能看到,知道。
如果一定要知道,除非是进入他的识海,那便要灵修。
嬴祇怎么可能和他
阙千善靠过来,扇子轻抵,看着他“沾染和你一样的毒,不就知道了。”
曳月眼眸一瞬睁大。
甚至顾不得在意阙千善的威胁。
耳边的声音“确定不进去吗那样他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别人也没有关系吗”
曳月打开门,后退着进去,紧紧盯着对方,就像是望着威慑的敌人。
直到那扇门在他眼前关上。
他回头,靠着门。
望着室内嬴祇所在的方向,却一步未动。
他闭了闭眼。
再睁开。
发现他还在那个房间,那张床。
他还坐在打坐的嬴祇对面。
薄衫被汗打湿,让他像一条蜕皮的蛇。
无数的念头折磨着他,让他朝他伸出手。
他哪里也没有去。
他现在明白了。
他现在,在他自己的念里。
他颤抖地握着嬴祇捏诀的手指,抵着他的眉心,忍不住被折磨得哭出来。
现实里。
和曳月的念里一样的房间里。
硕大的寒水池。
嬴祇站在那里,看着寒水池里蜷曲着一动不动,只是不住颤抖的少年。
那张闭着眼睛的脸,一片冰冷,没有半点情潮之下的惑人和媚意。
只是蹙着眉,眼泪一滴一滴从眼角滚落。
另一边,锦缎蒙着倨傲双目的阙千善,轻轻扇动千羽扇,仿佛看到了什么一样,唇角似是微微动了一下,却又没有表情。
“是情毒。身体上属于毒的部分已经拔除干净了,但咒的部分,得他自己堪破。”
嬴祇的眼里一片冰寒“现在呢”
“如果不能堪破,要么忍,要么,有人同他双修。”
阙千善说得平静极了,没有任何私心杂念。
即便如此,嬴祇的目光路过他的脸上时候,都如同寒刃。
阙千善仿佛毫无所觉“你待他太好了,仅仅只是不见面,你也不忍心。他抗不过去的。”
“劳烦阙宗主先出去。”
阙千善走到门口,微微一顿,淡淡“你不出来,决定是你亲自来吗”
嬴祇“这就不牢你费心了。”
门关上了。
阙千善拉下眼睛上的锦缎,垂眸看着手中的千羽扇。
想到方才看到的一切。
那个在拐角第一眼看到自己,清雾一样的眼眸一瞬凝出冷漠的少年。
露出一个很淡很冷的笑。
阙千善那一瞬也不知道,他是希望嬴祇留在那里,还是不希望。
这种时候还能声音如此清明、冷寂的人,也就只有嬴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