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拓苦口婆心,但听进去的人几乎没有。
蒋大嫂轻咳一声,朝着蒋拓数落道“他二叔,楚氏是你的媳妇,你得振夫纲啊。”
蒋拓将自己的脸往前凑了凑,本来已经消肿的脸上,又多了一道鲜红的巴掌印,他还在忧愁自己这次该找什么理由告病假。
蒋大嫂干笑一声,低声说道“那啥,楚氏忽然性情大变,你们难道就没有什么怀疑吗”
蒋拓冷笑一声“怀疑啥怀疑她是邪祟是妖魔”
“嗯”蒋大嫂说道“他二叔,不是我多嘴,楚氏如今这个样子,真的很像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算她真的是,你能拿她怎么办”蒋拓问道。
众人仔细一想,这附身的邪祟跟个吕布在世似的,一屋子人加起来都没她能打,就算知道她是个妖怪,打不过她又有什么用。
蒋拓叹息一声,说道“就算确定她是邪祟,也不能对外声张出去,除非能找到一位高人来降妖除魔,否则我们都只能按照乖乖听她的。”
蒋大嫂作为这个家里的二愣子,代表其他蠢货发出疑问“他二叔,为啥不能说出去越多人知道不是更好吗一起帮助我们降妖除魔呀。”
蒋拓深吸一口气,看着大嫂满眼浑浊的愚蠢,解释道“让外人知道这事,我还当不当官儿子女儿还要不要跟人结亲了你问问自己,会不会娶个家里闹邪祟的媳妇”
蒋大嫂立马答道“那当然不娶,我儿子又不是找不到别的媳妇。”
怀着孕的大郎媳妇忽然出声“我外婆家那边有个厉害的神婆,当年村子里有人惹了邪祟,就是这个神婆除掉的。”
大郎媳妇是京城本地人,她的话让众人眼前一亮。
唯独蒋拓“一个神婆够吗楚氏身上的邪祟,看起来道行不一般呀。”
蒋郎成日在外鬼混,最近因为没钱被迫憋在家里,可把他憋坏了,发动自己的小脑瓜,忽然想起狐朋狗友随口提的一件事“京郊有座青风观,听说最近来了个很厉害的挂单道士,黄员外的小妾发癫就是他治好的。”
蒋拓听是道士,立马精神一振,说道“郎,这事交给你去办,务必要将人请回来。”
蒋郎眼珠子一转,说道“二伯,听说这道士要价不低,侄儿囊中羞涩,连个付定的银子都拿不出来”
蒋拓从前哪里需要存钱,缺钱花了只管跟账房支取,他的俸禄也全都交给刘姨娘,如今仅剩的一点钱,也全都被楚玉榨干了。
楚玉要钱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要蒋拓付老太太的房租和伙食费,如果蒋拓不给钱,她就先将老太太赶出去,到时候全家一起丢人。
蒋拓知道楚玉说到做到,压根就不在乎什么体面,他根本不敢赖账。
蒋拓拿不出银子,只能先给蒋郎画个大饼“郎你先垫着,等除了邪祟,难道还怕没钱用吗”
蒋大嫂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你们房平日里没少在账房那要钱,怎么可能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她刚说完,儿媳妇就扯了扯她的衣袖,一脸为难地看着她。
蒋大嫂立马变脸,说道“我们大房没钱了,先前大郎挨打我花了二百两,他二叔这请道士的钱你可以不出,但请神婆的钱你必须出”
房立马怼了回去“谁在账房贪的钱能有你们大房多你们大房连掉了一根针都要去账房支银子,二百两对你们来说只是小意思,现在就该神婆道士一起付了。”
眼见两房人要打起来了,老太太咳嗽一声,道“得了,大房付神婆的钱,房付道士的钱,都别争了。”
“那道士要价肯定比神婆高我们房吃大亏”房不忿。
老太太瞪了房一眼,说道“行,那就不除邪祟了,现在这么过也挺好的。”
大房房虽然都不乐意出钱,但也不敢真的不除邪祟了,只能委委屈屈地按照老太太的安排来。
蒋拓松了口气,却不知道无论大房房此时都恨上了他,觉得他鸡贼藏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