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诶,该出门子啦,否则小心误了吉时。”喜婆探进半个身子,大声说道。
时家清贫,没有仆人侍奉,现在祝慈孤零零的,这喜婆也不去提点该怎么做,自顾自地又去和人说话。
祝慈手指微动,揪住膝盖上裙子的一角,又迅速醒悟过来,将其抚平,这料子可不便宜。
顿了顿,她站起身,稳住步态朝外走去。
“哟,新娘子出来啦,该拜别父母咯。”当着院子里客人的面,喜婆倒是不至于太刻薄,殷切地扶上祝慈的手臂,一路引着她到前堂。
正房里,饰演时家父母的演员也换上簇新的袍子,有些局促地坐在正中央。
祝慈顶着一头珠翠,跪坐在准备好的蒲团上,恪守礼节下拜。
父母照习俗叮嘱了她一番,无非是婚后要敬爱公婆、照顾丈夫,尽为人妻子的本分,这些教导她都听腻了,并没有往心里去。
只有在对上母亲复杂的眼神时,祝慈的表情才有了一丝波动。
喜婆在一旁催促着“时辰到了,花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新娘子咱们动身吧。”
祝慈只好压下心中的不舍,起身朝外走去。
到了院里,阳光正好,走到门口的祝慈脚步一滞,眼中有脱离原生家庭的松快和对未来隐隐的担忧。
目光放在门外,稀稀拉拉的迎亲队伍和那顶一看就并不精致的小轿尽收眼底。
祝慈的心瞬间跌落谷底,表情麻木。
喜婆拿来盖头,不由分说罩在她头上,拽着她到轿门前,语气中有些不耐烦“快点吧,夫家等着呢。”
在祝慈上轿之后,监视器处传来一声“cut”
为了保持演员情绪的连贯性,第一遍是一个跟着祝慈视角的长镜头,不过孙怀英沉思了一番,还是决定分开不同的机位拍摄。
最后,出门上轿这一段戏拍了整整一个白天,导演依然有一些地方不太满意,多数是演员配合上的问题。
孙怀英本就是个爱扣细节的导演,对于沪商他更是严苛了百倍,这也就意味着演员的精力会被压榨到底。
他并没有因为祝慈的演技就放松对她的要求,相反,祝慈的重拍次数一点都不比群演少。
因为孙怀英总觉得,祝慈还没有达到她的上限,而且很多时候祝慈的某些发挥还会给他新的灵感,不惜变动原有的想法。
不过受限于总的拍摄周期,他也不会一直揪着一段戏份不放,大概收录到足够多满意的镜头后就会过掉。
幸好祝慈年轻,身体素质不错,有精力陪着导演折腾,不然还真扛不住这么耗费体力和脑力的拍摄。
到了下午,是祝慈一个人在轿子里的独角戏,群演们可以暂时休息。
这里,是时珠云的一场重要哭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