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玉真捋着胡须分析“你阿爹大概是便便,苍蝇拒香闻臭很正常嘛。”
原本眼泪汪汪的小团子被这一声便便给气得炸毛了,鼓着腮帮子喊“我阿爹才不是便便,他也不臭,我阿爹香着呢”
“你阿爹香”权玉真翻了个白眼,“你鼻子坏了吧,别人说臭男人臭男人,你爹不就是臭的吗”
赵宝丫急得跺脚“就不是师父坏阿爹才不是臭男人”
阳关漫漫,大路迢迢,马车渐渐远去。权玉真牵着气坏了的小团子往回走,等到了城隍庙,小团子还在生气。他毫不客气的把一扎韭菜丢了过去,道“记得把菜择了,择完菜去给葫芦浇水,浇完水再去喂你的猫,然后把乱跑的小狗弄进窝里去,别吓到香客。”
赵宝丫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很听话的动手择菜、浇水、喂猫、抓小狗。事情太多,她一整天都累得够呛,压根没时间想阿爹,险些歪在狗窝里睡着了,最后还是权玉真把人喊醒推去西厢房。
权玉
真还以为她睡一觉起来就忘记赵凛去郡城的事了,
哪想那丫头大清早的躲在被子里哭,
眼睛都哭肿了。喝粥的时候又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掉眼泪,看得人心软。
她抿唇,仰着小脑袋哭唧唧的问“师父,阿爹去那么远的地方会不会吃不饱睡不好遇到危险啊”
权玉真咬了口大馒头“你爹皮糙肉厚的在哪都睡得着,就他那身高,熊瞎子看见了都得绕道,你瞎担心个啥啊”
赵宝丫眼眶又红了,权玉真无奈,把碗筷一搁,跑到炉灶里掏出一截木炭走到围墙边,朝她招手“过来,师父教你一个方法,你阿爹很快就回来了。”
赵宝丫立刻放下碗,哒哒的跑过去,站到他旁边。
权玉真在墙上画了个正字,然后又在正字旁边画了一横,道“你数着日子,每隔一天就画一笔,只要画满四个正字,你阿爹就回来了。这样一看,是不是很快了”他把木炭递了过来,赵宝丫接过,仰着脑袋问“画完四个正字阿爹真的会回来吗师父以前也画过”
“画过。”权玉真看着院前满树嫩绿的柿子树陷入回忆,“师父那个时候也就比你大一两岁,我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每天就画一个正字,画呀画呀,画到第三十个,他就真的回来了。”只不过等来的是他父亲的棺椁。
但那时候,墙上的每个正字都是他的期待,他就是靠着那些撑过了一百多个日日夜夜。
赵宝丫“三十个好多呀”
权玉真低头看她,笑问“你才画四个阿爹就回来了,是不是很少了”
赵宝丫点头,愁苦的眉眼带了笑,在墙上歪歪扭扭画了一横“嗯,离阿爹回来又少了一天了。”
“师父,你好厉害呀”
赵宝丫终于不哭了,每天清早画完一笔,就开始喂猫,养小狗。大黄的奶水不够,她就跑去集市买羊奶回来,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五只小狗在她精心的照料下毛发渐渐丰满。一只雪白的,一只乌黑的,还有三只黑白相间的,居然没有一只像大黄,也不像她在荒星养的狗儿。
她的狗儿高大威猛,有着灰褐色泛黄的油亮毛发,每次遇见危险都会冲过来保护她。
赵宝丫有些失望,权玉真道“庙里养不了这么多小狗,你选一只吧,其余四只我送给周边想养狗看家的百姓。”
赵宝丫圆溜溜的大眼看着他“不能全养吗”
权玉真“不能,师父的庙太小,容不下这么多狗。”而且狗子大了,会吓到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