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有怒目而视“什么狐朋狗友你的朋友又好得到哪里去让开”
两人各怀心思匆匆回了自己的院落。
同一时间,莲姨娘被安置在了赵小姑的屋子里。赵小姑吓了一跳,心说怎么大半夜的出去捡了个女人回来,在听说了来龙去脉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可怜胡夫人还是床上直挺挺躺尸的这个女人了。
只知道,那温光启当真该死。亏得还是个读书人,连自己亲姑母都不放过。
莲姨娘肚子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好在月份还小,吃两副药调养调养慢慢就养回来了。齐大夫看着从头到尾就没停止过哭泣的莲姨娘,蹙眉道“只是万万不能哭了,流产也算小月子,再哭下去,只怕今后会落得眼疾。”
莲姨娘靠在床柱上心如死灰,齐大夫朝赵凛使眼色,让他劝劝。赵凛不会劝人,更不会劝女人,也不耐烦劝个为了人渣要死要活的女人。等齐大夫走后,他把赵小姑推进了屋子。
赵小姑站在床头挠头,别别扭扭最后才道“别哭了,身子比什么都重要,那种男人俺都不稀罕,你稀罕个啥”
莲姨娘不搭理她,还在默默流泪。赵小姑有些尴尬,转身欲走时,床上的人突然开口“我就是吓唬吓唬他,没想要告诉老爷的。明知道我怀了身孕,他为何还如此狠心,要置我于死地”
赵小姑哪知道为什么呀,她绞尽脑汁憋出一句“哪有为什么啊他就把你当俺们村里的老黄牛一样,没用了就杀掉吃肉呗。”
莲姨娘觉得自己甚至连头牛都不如为了他给胡县令做妾,把自己私房补给给他,结果说杀就杀
赵小姑继续说“你也别想不开,他连自己亲姑母都杀,杀你也正常。”
是啊,温郎连胡夫人都没有犹豫的下手,自己算什么呢
赵小姑“俺从前也像你一样,遇到事就知道哭哭哭,俺现在知道哭一点用也没有。谁欺负俺们,俺们就像玉娘姐姐一样打回去,谁想让俺们不好过,就像大哥一样把人送进牢里或者打断他的腿。你有哭的时间不如去告官,非得让那贱男人吃不了兜着走”
赵小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居然越说越顺口了。
“告官”莲姨娘泪眼朦胧的看向赵小姑,眼里是震惊和犹疑。
赵小姑想到她是县令大老爷的妾,连忙问“你是怕吗你怕大老爷连你也不放过”
莲姨娘摇头“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什么。”她犹犹豫豫,垂眼,“我,我温郎或许有苦衷”说到后面自己都觉得荒唐。
赵小姑仰倒这人非得村长家的赵秀兰来骂不可。
“随便你吧。”赵小姑愤愤不平,“那人能有什么苦衷,他有妻有子,高兴着呢”
莲姨娘蓦的抬头“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什么有妻有子温郎压根没有说亲。”
赵小姑一股脑把从宝丫那听到的事都说了“怎么没有他在城南有一座宅子,里面住着个女人,旁的人都说里头住的事夫妻俩,不信你自己去瞧瞧。”
“怎么可能”莲姨娘不想相信,但又知道赵家人实在没理由骗她。
又一日后,惶恐伤心的莲姨娘突然冷静了下来,找到赵凛,让他带她去一趟温光启的城南宅子。赵凛什么也没说,当天带着她七扭八拐到了城南春子胡同的一处宅子。他推开宅子让她进去,莲姨娘走进去后发现里面空荡荡的,疑惑问“这是哪”
赵凛指着她身后高高的围墙“看对面。”
莲姨娘转身,身后的高墙上有个镂空的小洞,透过小洞是排新抽嫩芽的修竹。修竹之后影影绰绰是一方小院,小院中间一对男女互相依偎着,脸上带笑,正说着悄悄话。
一个是她的温郎,一个是她嫡亲的好妹妹阿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