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楼梯到酒吧内圈,十几米的路,被搭了五次讪。
大少爷的祸水功夫不减当年。
游烈此刻正抑着躁意。
这间酒吧是个环形结构,虽然是清吧,但灯光依然调得昏暗暧昧,又有环形的视觉遮蔽,想要找人难度偏高。
偏偏这间清吧今晚又以女生居多,凭他这张脸,寸步难行。
乔春树终于接起电话的时候,游大少爷已经有要买酒吧赶人的冲动了。
“走反了烈哥,”乔春树在电话那头幸灾乐祸,“另一边,进门九点钟方向。”
在游烈冷声前一秒。
乔春树“快过来吧,你老婆今晚要疯。”
“”
就一秒。
游烈那出差视察加班加点只为能提前一天回来,结果打了半天狐狸手机关机无人接听,找遍了他家和她家也没见到人影,酒吧街里进不来车,跑了半路还被搭讪了三百回的恼火
就在那一句“你老婆”里。
倏。
全消了。
游烈回过身,顺着乔春树电话里说的方向看过去。
卡座里,一只小狐狸只露着半个毛脑袋的背影。
难怪没看到。
眉眼间那点凌冽霜色褪去,游烈迈开长腿,朝那边走,扣在耳旁的手机也被指骨抵着从身侧拿下。
游烈走过去,在乔春树拧巴着脖子,用眼神手势疯狂而无声的示意下,他停住长腿,在两人靠背的卡座里坐了下来。
狐狸带着点困又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的声音从身后溜入耳中。
他听了几秒,眼尾曳着点笑垂低。
“哎,小蝴蝶,问你件事呗。”乔春树终于可以打断了。
“嗯”
课讲困了的狐狸茫然仰眸。
“你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和游烈分手啊”
“”
相接的卡座后。
游烈低垂下的眼睫蓦地一颤,抬眸。
酒吧里的音乐中,身后安静了很久。
“因为我不想他变成像我那样。”
狐狸终于很低很低地出声。
“那几个月,我明明知道他很辛苦,但我只是一直装没看见吧,我好自私的,乔乔你不知道,那天凌晨我推门出去,看见他站在走廊上,穿得很少,一个人抽烟洛杉矶那时候只有十度,他手指节都冻得发红,旁边落着好几根烟头乔乔,我这里”
女孩抬手,抵着发闷的心口,声音颤着“我这里疼得要难受死了。”
“”
卡座后,游烈垂在身侧的指骨蓦地一栗。
他几乎忍不住要起身。
只是也恰在那一秒,他独坐的卡座里有女生走近,笑脸明媚地就要张口。
游烈冷然垂眸,左手抬起往桌上一叩。
无名指上的戒指泛起的银光晃了下。
对方一梗,二话没说,扭头走了。
游烈垂压在桌沿的指骨缓慢攥起,而身后,喝醉的狐狸仍是轻得梦呓似的断续着声。
“我小时候在山里住着,吃过很多苦,我一点都没觉得那一年过得不好,跟他在一起就很好了可是那天看见他,我突然觉得好苦啊乔乔游烈他不该是那个样子的,他不能那样那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遇到我,他的人生是不是截然不同的、一点尘土都不会沾上的另一条路,那样的他是不是要好过很多很多”
“如果是那样,那我想,他这辈子永远都没有认识过我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