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她开了免提,像吃了枪药一样,没好气地说。
“赵怜你对领导什么态度”对面是一道年轻些的男声,隐约有些怒意。
“就这态度,有屁快放。”
李丰田看了她一眼,端起碗把面汤也喝得一干二净。
“你这个月的销售考核表还没交,就差你了。”
“懒得填,你给我填了吧。”
对面的领导深吸几口气,压制住怒意说“你昨晚跟王总聊的怎么样”
赵怜把手里的筷子扔到桌子上,向后靠到椅背上,神情冷淡“他下周认购,八百万。”
“太好了,那这个季度我们组的业绩又是第一”
赵怜的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厌恶。“我下个月请一个月的假,病假。”她说。
“请一个月你什么病要休一个月。”
“动手术。”赵怜不耐烦地敷衍。
“什么手术”
赵怜开口想说痔疮手术,却想到这个理由用过了,便随口说道“人流。”
“”对面沉默了足足五秒,扔下一个行就挂了电话。
经过两个电话的打扰,赵怜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不吃了吧”李丰田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直接把她的碗拉到面前,开始吃她剩下的面条。
“你是干啥的啊”他一边吸着面,一边口齿不清地问。
“卖基金的,”赵怜抱着手臂说,“有钱人把钱给我们,我们用他们的钱去赚钱,赚的钱大家一起分。”
说着,她又讥笑地说“只不过我是给他们睡,让他们把钱给我们,你把我当婊子也行。”
“不不,那不一样。”李丰田把面咽下去,“婊子是卖自己,你是卖那什么金,不一样。”
赵怜笑了下“行,就当你是安慰我了。”
李丰田又问“那干你这个赚多少啊”
赵怜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
赵怜摇头道“三万,一个月。”
她的业绩尤其好,提成永远是全公司最高的,而且算上那些有钱人开心时给她的红包和礼物,一个月三万都是少的时候。
李丰田吃面的动作停了,盯着她看了半天,像是不理解这个数字是什么概念。
毕竟哈松的社平工资只有五千多,三万一个月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天文数字。
半晌后,李丰田吝啬地吐出两个字“牛逼。”
吃完饭,赵怜实在困得不行,要去补觉,李丰田说要去上班。
“上什么班大白天就去杀人”赵怜惊道。
李丰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去火葬场上班。
“那你还回来吗”赵怜抱着被子问。
李丰田依旧不说话,盯着她看。
“那你还是回来吧。”她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钥匙在门口鞋架上。”
李丰田一句话没说,她自己就演完了一出戏。
赵怜结结实实睡了一觉,醒来时正是黄昏,这是她最恐惧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