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蒂滑动屏幕将那些文件一一看完。
通篇都是对亚瑟卡舍尔的笔伐口诛和刻意营造的恐慌,仿佛这个男人是十恶不赦的教唆犯,堪比莫里亚蒂构建了犯罪帝国。
他板着脸是在思考今天该杀谁,露出笑容是陷害对手成功,他流出的每一滴汗都成了滋生罪恶的养分,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迫使无数人惨遭血腥压榨。
一口又一口黑锅从天而降,连大街上的流浪狗被饿死都能怪罪到卡舍尔的无情吸血鬼统治下。
“这简直也太好笑了”
阿斯蒂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抽痛的伤口让他小声吸着气,“不过,有些传言想必也不全是空穴来风吧搜集的罪证虽然离谱,但也有细究起来能够串联上的事实,我的父母不会真的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营造了这么多黑暗过往吧”
他舔了舔牙尖,笑意戏谑。
“科波特我知道,奥斯瓦尔德的确兢兢业业的在做某个人手底下的狗,那么我的父亲呢”
希尔助理没有回答。
“拜托,告诉我吧。”
阿斯蒂笑着放软了嗓音,在暴雨声的掩盖下这是一场只有两人能听见的秘密。
“我还不至于认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我的父母也全然是被诬陷的无辜之人。他们可不像韦恩那样的大善人,我也不是布鲁斯这种被蜜糖包裹的天真孩子,我父亲教会我的第一件事便是掌控,自己、他人,只有将所有东西都控制在手中,我才能够安下心来。”
他微笑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先前阴沉的神情了。
希尔助理不知道他短短一天都经历了什么,但他肉眼可见的察觉到男孩的成长。
他在长成和自己父母一样的人,控制欲旺盛,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对无力的自己永远怀揣愤怒和耻辱,站在善与恶的尽头摇摆不定,往前一步就会踏入深渊。
这是他们的家族遗传。
希尔平静地想,精神病家族的遗传。
“你不该拒绝看心理医生。”希尔仿佛没听见他的询问,盯着男孩说道,“连为你办案的警察都会关心你的心理状况,我怎么能仅仅因为你的厌恶就妥协了。”
阿斯蒂的表情变了,笑容瞬间从他脸上褪去“你知道我不需要那个,我也不会午夜梦回哭着找妈妈”
希尔明知对方讨厌怜悯的目光,可他此时不受控制的在注视中带上了那样的情绪。
男人本就波动极少,这令阿斯蒂敏锐察觉到他的改变。
“你在想什么”他警惕地问,“事态紧急,你难道还打算藏着掖着隐瞒我父母曾经都做过什么不将事情说清楚怎么能够解决问题你知道我肯定会接手卡舍尔家的一切”
如果这些文件被人曝光,毫不知晓内情的他只会陷入被动的局势。
“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希尔拒绝了回答。
“阿斯蒂先生,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如今再找那个搜集罪证的人封口已经迟了,知晓此事的不是一个两个,谁知道他有没有将这些递交给报社明日早报头条的言论或许就要逆转了,在政府这里碰壁的受害者家属显然需要一个发泄怒火的地方。”
活跃的思维让阿斯蒂在短短时间已经思考出数条堪称大胆的方法,他选择了最为保险的。
“既然拦不住,那就由我自己来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