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衣服穿少了着凉了的缘故,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东方鹤总觉得脑子有些懵懵的,反应也迟钝了些。
他没怎么注意,只当是些小问题,过几天就好了。毕竟队里身体最孱弱的队长都没什么事,怎么也不会轮到他先扛不住。
他和寻常一样录制节目,这些小问题没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直到舞台突然出了状况,楚寒站着的升降平台突然抖动不稳,整个人失去平衡掉了下来。
东方鹤眼神一凛,直接扑了过去。
他只来得及护住楚寒的脑袋,两个人都狠狠地摔在地上。
这种程度的冲击对他而言本不算什么,可是大概是因为最近本来就有些不适的缘故,他此刻视线愈发模糊起来,最终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他跪在地上,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腿早就断了,他站不起来,也懒得再挣扎了,等着雪一点点将自己淹没。
周围很静,他恍惚好像能听见血从身体里流出的声音,逐渐带走生机,只是他并不在意。
雪落得很慢,因而他有很多时间思考一些事情。
砍断他双腿的人已经走了,那人让他跪在这里赎罪忏悔。
他有些想笑,他的罪孽岂是跪在这里就能抵消的。
他跪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人活过来,只不过是对活下来人的心理安慰罢了。
只是对方想如此,他便也随对方去了。
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本来就是要死的。
要做的事已然结束,因而对方的剑刺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躲开,只是随意地迎击着。
他太累了。
这世上他还在乎的人都已被他杀得差不多了,他也没有什么苟活下去的意义了。
只是希望雪可以下得快些,让他快些冻死在这里就好。
千万不要等众人上山之后,再被羞辱而死,那对他来说就太过残忍了。
不过如果真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他也能忍受,那也是他应得的。
他胡思乱想着,视野中终于昏暗了下去。
看来老天待他仍是不薄。
他唇边勾起些许笑意。
不知怎么,死前他最后想的,居然是一张冷清至极的脸。
是他的师尊。
您会原谅我吗
他想。
大抵是不会的。
明明是跪在雪地里,此刻他却觉得有些暖意,又逐渐觉得灼热至极。
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看到了师尊。
“您也会觉得我做的很好吗”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喃喃出声。
他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醒来的时候。
有人在说话。
他迷茫地睁开眼睛,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
奇怪的是他身上之前受的伤似乎痊愈了,自醒来之后只感到时不时传来的刺痛感,很轻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内里,他心下一沉,却又觉得果然如此。
丹田里空空荡荡,一丝灵力也无。
可以说,现在随便来个普通人就能把他杀死。
他被人救了。
不过依着眼下这个情形来看,对方大概是觉得冻死太过便宜他,想要折磨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