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嗯”了一声“那等会儿坐过来点。”
奚迟推窗户的手倏地停住“”
开窗透气和坐过来点有什么联系
“前排刚开过窗,”江黎伸手替他压好桌面上的试卷,“现在桌角还是湿的。”
“别淋雨,椅子和卷子都挪过来。”
奚迟“砰”的一下,将窗户关好。
江黎忍着笑,看着他转过身来,从那叠竞赛卷中随意抽出一张,又从桌角拿过一只黑色水笔,低头做卷子。
一切如常,只是
“怎么不看我。”江黎问。
奚迟“”
奚迟视线牢牢钉在卷子上。
哪怕低着头,都能感觉到周遭的视线。
不是江黎的。
是教室里其他人的。
“晚自习结束前要把卷子交给老付。”时间有点赶,所以不要说话,安心做卷
“怎么没戴念珠”江黎又道。
奚迟“”
奚迟只好折回来看题,顺便编瞎话“沉。”
总不能说是因为翎流苏的关系。
“雕刻的时候已经让人做轻了,”江黎看着他,很轻地蹙了一下眉,“还会重”
“嗯。”
“念珠在身边么。”
“不在,”奚迟立刻道,“在家里。”
说着,身体往后微微一靠,遮住书包侧边微微鼓胀的一小块。
“学校里离得近,可以不用戴。”江黎说。
奚迟“”
窗外雨声渐响,教室里陷入短暂静谧。
晚自习上课铃响,老付踩着铃声走进来。
周日晚自习向来是各班班主任镇场子,老付照例端着他那印着山海一中o的保温茶杯,拉过讲台桌旁的椅子“都自己做自己的事,该写卷子写卷子,该复习复习,不要交头接耳,我在台上都听得见,看得见。”
奚迟闻言,长松一口气
“怎么没回我消息。”江黎说着话,但笔尖仍旧没停,说话的间隙已经算出数式的答案。
奚迟“。”
老付刚说过不要交头接耳。
今天江黎怎么这么多“怎么”。
而且他什么时候没回消息
“回了。”奚迟肯定道。
“一共发了十三条,回了十条。”江黎提笔在题干上划下条件,很随意地开口。
奚迟握着笔的指节不自觉绷紧。
为什么没回。
因为没回的那三条分别是
“想好要什么礼物了么。”
“前几天还能视频,今天不可以,是不是有点没道理”
“追求者待遇这么差么。”
奚迟“”
老付就坐在讲台上,说话就算了,还敢问这种问题
到底谁是谁的追求者
奚迟开始怀疑人生。
他没谈过恋爱,但有这么追人的么
“你聊天,是按每条算的么。”奚迟总觉得江黎说不定会说“是”,他想了想,掐着指节让自己打起精神,提前截过话头。
“是。”他慢声道。
江黎笔尖一顿“什么是”
奚迟不看他,语气略微有些生硬“最后两个问题,都是。”
前几天还能视频,今天不可以,是没道理。
以及追求者待遇可能就是这么差。
江黎笔尖在试卷上轻点两下,半垂着眸,像是在思考什么,很淡地说了一句“这样啊。”
“是,所以好好写你的卷”
“那什么时候可以脱离追求者队伍,变成男朋”
“友”字被封死在奚迟捂过来的掌心中。
从耳根到脖颈,红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