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该飞扑上去,为“王”抵挡住一切攻击,但他们却莫名滞在原地,只有眼神看着“王”的方向。
国民们好奇过千万次,他们的“王”究竟是什么模样,为什么从来都不能示于人前,或许或许他们即将就会看到
路凛安的剑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云淮只觉得那剑刃古朴又凶恶,高高在上的“王”后退了一步,他没有任何声音和表情,好像在等着什么来救援。
但云淮站在这里,他什么都没有等到。
路凛安的剑尖划过“王”的面具,华丽的面具一分为二掉落下来,云淮眼眸微动,看见了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容。
一个纯粹的,不加掩饰的,一眼辨认的懦弱又虚伪的假人。
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开始蔓延,所有人视线中的情绪全部定格。
路凛安在云淮耳边低笑了一声添油加醋道“这哪里比得上你,伽修是个不会捏人的手残吧。”
但就是这么个残次品,却成为了束缚无数人的存在,就算他脆弱的是路边的野草,这根野草也只有真正的王能够摘除。
周围所有人的身影都开始模糊摇晃,包括巨大的仿佛永远都不会塌陷的表演建筑。
整个幽蓝海都都随着云淮的动作开始觉醒,无数人站在夜间热闹的街上,脸上表情陷入了苍白的迷茫。
他们是谁,他们在哪,他们在干什么
脑海中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他们也想不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有一种世界即将坠落崩塌的滞空感。
路凛安走过去站在云淮身边,年轻的伊塔王缓缓抬起手指,指尖的细丝迅速蔓延,它们不断变幻庞大,最终变成了强大的海浪锯齿的模样。
他站在人群的最低处,却依旧是世界的主宰者。
锯齿张开大口,用能够吞噬所有的气势瞬间吞噬了高处的无脸人。
路凛安长这么大心底第一次升起对危险的悚然,他缓缓看向云淮,就见少年轻描淡写的收回吞噬力量,在崩塌的世界中对他道“虚假的东西永远不堪一击,只是国民失去了王族踪迹太久,以至于自欺欺人,悲哀到最终将一个没意思的假人当做真王去信仰。”
路凛安嗯了一声“梦要醒了。”
云淮“早该醒了。”
异族怪物看着年轻的王“但他们可能会陷入另一场美梦也说不定。”
云淮疑惑的嗯了一声,身影开始变得虚幻漂浮。
真实的王会拯救每一个深陷信仰的国民,他无比强大,会使帝国的旗帜重新扬起,而不会只迷恋于奢靡颓废的人鱼表演,让国民在畸形审美中失去战斗自保的能力。
等这里的人再抬头,看见的就不再是一个没有五官的假人,而是活过来的会微笑的圣坛雕像。
那会是比幽蓝梦境更令伊塔人迷失自我的存在。
路凛安抬手,被投掷出去的剑又重新转回来,他将剑入鞘,心道龙牙可不是谁都能顺手拔出来的。
伽修就快醒来,而幽蓝梦境的人已经提前意识到了这里的不对,在王力支撑下缓慢崩塌的梦境给足了他们庇佑,这已经是这场危机中不幸中的万幸。
梦境里的一切构造都逐渐消失,云淮似乎看到路凛安又在看他,比起以前的纯粹,他的视线中又多了一分他读不懂的复杂痴迷。
好像他会永远这样看着他,一直到宇宙的终极。
云淮感觉浑身一轻,又猛地一重,他紧闭的眼睫微微抖动,再睁开,视线就是飞舰舱窗,舱窗之外的天空,是笼罩着整个蓝翡星的迷雾。
迷雾因为幽蓝梦境的崩塌而快速消散,有无数国民的飞船正从里面坠落下来,云淮猛地惊起,背后有一只手扶住他,在他眼前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无形的空间之力瞬间蔓延,轻松接住了坠落的无数信仰。
路凛安也像是刚刚睡醒,男人的嗓音又懒又沉道“好累,再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