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惜微微举杯,谢一张唇,酒入衷肠,竟是彻彻底底烧起无名之火来,叫谢一这会儿想多留都不敢,匆匆与其他官员行礼,转身便飞快离去。
谢一一走,郑教谕屁颠屁颠换到顾媻右手边来坐下,按照关系,他的确应该坐在这里,所以也没人说什么。
顾时惜更是热情和郑教谕还有孙学政攀谈起来,一次回头看看离开的谢一的动作都没有。
一般情况下,独身来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圈子和人谈合作,但凡是个人,都会有些紧张胆怯,但顾时惜却习惯了,原来整个时代都和他没关系的,但相处了这么久,他看这个时代的每个人都有种亲切的老祖宗之感,更何况孙学政真是很好说话啊
席间,孙学政跟顾媻介绍了一下今年科考的有趣的事情。
因为今年扬州院试由孙学政担任阅卷考官,还是主考官,所以还说起了一件顾媻都快要忘了的事情。
“犹记得当初孟三公子参加院试的时候,好像还差点儿进不去来着,顾老弟可还有印象”孙学政依旧很云淡风轻地淡笑着说。
顾媻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的确是,真是惊险重重啊,考试途中,有个萧学正突然搜身,着重搜查孟三公子,好似笃定了孟三公子会舞弊一般,当时之情况,孙大人若是看了,肯定也要气愤之至这对整个孟家,可都是奇耻大辱,孟大人更是气得几日不曾吃下饭,还好一切都圆满着,阿玉也顺利去了长安,哎欸,说起来,那位萧学正也不知道在不在场”
说完,顾媻就环视了一周。
一位身穿深蓝色长衫的四五十岁老者突然卑躬屈膝地笑眯眯地站起来,对着顾时惜一鞠躬说道“在下萧学正,是孙大人的副官,见过顾大人,之前多有得罪,还望顾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顾媻也笑,他真以为整个学政里面的官员都跟慕容先生所说清高的不得了呢,结果还是很识时务的啊。
可原谅真是不好说,顾媻没资格替孟玉原谅别人,他只笑着道“可别可别,萧大人可没有对不住我顾时惜的地方,咱们是无冤无仇,日后只能说可以在孟三公子之间为你们做个说客,快快起来罢。”
孙学政眸子在顾时惜与自己的属下萧学正之间转了转,忽地哈哈笑着,道“好好,行了,老萧你也坐下吧,咱们说些高兴的事情,以前的,今日莫再提了,在过不了多久孟三公子可是要做状
元的,你到时候直接登门道歉,相比孟大人一家素来仁义,绝不会为难你,你也是有你的难处嘛,大家都是扬州官员,乃一家人,互相帮助互相关爱才是常理的,你放心。”
顾媻垂眸,心想好赖话都被这个孙大人说完了,那意思就是说假如到时候孟三不答应原谅就是孟三的不对了
凭什么
顾媻心里不爽。
“是啊是啊,而且顾大人和孟三公子好着呢,如今咱们又要合作起来,无论如何都不会为难老萧你的,你就放心吧。”有其他官员笑着说。
众人都是劝老萧不要担心,孟大人和孟三公子不会计较。
只有郑教谕小心翼翼看着顾时惜的脸色,竟是从那张漂亮到魅惑的脸上看不出半点不喜,也正式因此感觉微妙,所以小声说道“萧学正原本的确前途无量,因为十年前孟家舞弊案,竟是从长安被贬至扬州县下的小小教谕,没疯癫已然是他心胸宽阔了,他是无妄之灾,对孟家心存芥蒂,不过如今没有了”
“哦如今怎么没了”顾时惜侧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