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媻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了一下,嘱咐自己领来的兄弟们先去住处歇息,该吃吃该喝喝,想出去玩的看看长安的也随意,随后转身才跟着刘小姐还有领路的刘管家一路往前院去。
刘管家年纪看上去有七八十了,走路却毫不慢,拐杖仿佛只是一种装饰,顾媻看这刘管家上阶梯都不用拐杖来着挺有意思。
他们从后院一路穿过假山假水,绕过不知道多少个庭院和月亮门,总算是抵达了前院的小廊时,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竟是有对话传出。
只听一个格外有质感的声音在和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对话,其中熟悉的那位正在哭哭啼啼“阁老救救下官啊下官属实是半点儿办法都没有,不然怎么可能求到您老的头上这出使这件事,原本不是下官来准备的,可突然又落到了下官的手里,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何让下官凑出那么多金银珠宝还不如把下官卖了算了呜呜呜”
顾媻嘴角一抽,他知道自己在哪儿听过这嚎啕大哭了,这不是当年卷走了他和谢二凑来的几百万两银子,毛都没给他剩下就去长安做官的余大人,余老狗吗
当初就会哭丧式当官,原来到了长安,还是老一个套路,所谓一招鲜吃遍天,是这个意思吧
顾媻嘴角勾了勾,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刘小姐先一步小跑进去,大喊着“爹爹我回来啦顾哥哥也在呢顾哥哥你进来啊”
顾媻不动声色深吸了口气,露出一个初出茅庐式的单纯又坚定的眼神走入刘阁老的视野,他没有抬眸去看人,而是走到了跟前,看见了人家的鞋子,才行了个大礼,一个磕头磕下去,然后说“义子顾时惜,拜见义父。”管人家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哦,顾媻觉得先把关系拉近点儿比较有利于自己发挥。
话音刚落,就有一双很是修长的手连指甲都修建得体、带着好几个宝石戒指来扶他起来“哎呀,时惜,好孩子,何必行此大礼你我虽然从未见过,但一早就通过你三妹妹的书信,得知你的为人品行,是个好的,日后可不许这样生疏,和你三妹一样,随意一些便是。”
刘小姐的确随意,她也当真仿佛是在家中被宠习惯了,和家人在一起没有太多的礼数,不用父亲喊她坐下,就自己找了个椅子落了座,一边吃起茶来一边看像一旁满脸泪花子的官员,这人她不认识。
顾媻一脸感动起来,缓缓抬头,这才看见传闻中的刘阁老竟是年轻极了,据说都五十多岁了,结果看上去好似才四十出头,一脸正气,剑眉星目,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分外有种故事感,好像是桃花眼,又像是凤眼,总之十分俊美。
而不等顾媻仔细看看刘阁老的面相,来让自己对这人有个初步的认知,一声哎呀便打断了他的观察,和刘阁老客客气气行礼的手也下一秒就被余大人抓住,只见余大人几乎像是飞奔过来,
对着他便惊喜道“竟是顾时惜哎呀呀许久不见你都长高了了一些,不过模样没怎么变,依旧是那貌比潘安的模样,也不知还记不记得你的上任大人啊”
余老狗这货肯定是个巨贪,顾媻发现这人比在扬州的时候又胖了不少,从前还算看得过去,现在已经有向球型生物发展的趋势。
顾媻一副惊讶的表情,也露出怀念和惊喜还有一点点他乡见故人的感动,和余大人抱在一处,说“哎呀呀余大人真是余大人您可也一点儿没变”
“哟,二位认识”刘阁老一身深蓝色长袍站在一旁,他穿着家居服,所以长发也散着,只用了一根木簪子略略将上半部分给盘了起来,还有一部分随意的垂在身后,笑容很是温和,又因为其人身材高挑颀长,因此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好感。
顾媻不敢当真给刘阁老这样一个才五十多岁就当上阁老的人当真贴上一个善良温和的标签,反倒越发有些警惕。
“正是啊当初在扬州,若是没有小顾,我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说起来,本官还得给小顾道一声谢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