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复了下情绪,随口回应道“那就是看那个使者不顺眼咯说实话,我看他那面相就不像个好人,你看他”
“夫人。”
谢景澄首次打断了她。
杜沁然仍有些心虚,被打断了也完全不生气,乖巧应道“嗯嗯你说。”
“没有心情不好,并非看他不顺眼。”谢景澄嗓音很轻,每个字却都不偏不倚地敲在了她心尖。
他眸中似藏着一汪清泉,平静又温柔,缓缓道“我今日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夫人不高兴了。”
但凡这番话换个人来说,杜沁然都会不走心地笑笑,或者会夸张地大叫道“你好油腻啊”。
可偏偏,说这句话的人是谢景澄。
她便觉得他这番话好似发自肺腑,每个字都那么真诚,让人不由自主地便想相信他。
应该是出于对妻子的责任吧
杜沁然如是想,但心跳在那一刻还是无法自控地漏了一拍。
她真的从没见过像谢景澄这样温柔的人。
是轻拂湖面的晚风,是凛冬初融的白雪,是高山汩汩的流水。
纤尘不染,温柔到了骨子里。
窗外夕阳已在不知不觉间羞涩地隐入云层,唯留皎洁的明月,悬挂于布满碎钻的夜幕。
明月高高挂起,又似就在眼前。
依旧是谢景澄先打破了这片寂静。
他轻声道“夫人,不如我们去赏月吧”
杜沁然胡乱点了点头,宛如灵魂出窍般走到门口时,才惊觉自己把谢景澄落在了身后。
她赶紧折返,推着谢景澄走到庭院,嘴里嘟囔道“夫君,你怎么也不喊住我。”
她在谢景澄身后,看不见谢景澄的表情,只知道他此时的嗓音里是含着笑意的。
“想看看夫人何时能想起我。”
杜沁然脸上又是一热,腾出一只手扇了扇风,走到谢景澄身侧左顾右盼道“这大晚上的还挺闷的,哈哈。”
然而她的目光很快定格在某个地方。
谢韫礼
杜沁然简直想仰天长啸她怎么这么衰啊还真碰到谢韫礼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赶紧给谢韫礼使眼色杵在那儿干嘛呢还不快走
谢韫礼却懒懒一挑眉,靠在树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丝毫没有“偷情”的自觉性。
杜沁然急得都冒汗了但又拿他没办法,只好从谢景澄身上下手。
“夫君,”杜沁然看向谢景澄,面色凝重道“我们换个地方吧。”
谢景澄目露疑惑,而杜沁然扫到蚊子兄的墓碑时灵感乍现,张口就道“这里是我们埋葬蚊子兄的地方,我怕触景生情。”
说罢,她熟练地掏出小手帕,觑着谢景澄的面色,“嘤”了一声。
“也好。”
谢景澄应下,操纵着轮椅往谢韫礼的方向掉头。
而他略一偏头,便能看到本不该在这个院子中出现的不速之客。
杜沁然此时也顾不得装淑女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捧住了谢景澄的脸。
她只想着千万不能让谢景澄转头,等撞上谢景澄惊讶的视线时才觉得这个姿势有点过于亲密了。
谢景澄的脸庞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杜沁然平日里便知道她嫁的夫君是个帅哥,可离近了一看,才发觉女娲造人是多么的偏心。
谢景澄目光从她的眼睛滑到鼻尖,喉结微滚,轻声问道“夫人这是”
杜沁然也知道自己这么突兀地捧住人家的脸不太礼貌,如今被架在了篝火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吞吞吐吐了半晌,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夫君,你看起来很好亲,我可以轻薄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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