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其实”
杜沁然刚想辩解,就被谢景澄的咳嗽声打断了。
她侧眸看去,见谢景澄边咳边给她使了个眼色,似是示意她暂时先别开口。
半晌后,平复了气息的谢景澄面带歉意道“臣御前失仪了。”
他缓缓开口,认下了这个罪过“让使者心生芥蒂实乃臣之过错。满春楼价格不菲,但若是早知来者是使者,臣万万不会让掌柜的收下使者的银钱。来者是客,招待不周还望使者见谅。”
谢景澄看似是在认错,但每个字都差指着阿里乌的鼻子骂道你可真好意思,就因为没让你吃白食,你就来告我们。
阿里乌暴怒“你放屁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使者我明明在包厢外”
他话音戛然而止。
寻常人去酒楼吃饭,为何会自曝身份呢
除非是为了仗势欺人。
谢景澄一脸恍然“原来使者在包厢外已与掌柜的袒露身份了”
他再次愧疚地叹了口气“都怪臣耳朵不好,没有听见。若早知使者的身份,臣与夫人定二话不说,将包厢让与您,并绝不会收您的银两。”
很好,这句话不仅给阿里乌扣实了仗势欺人的帽子,更是抖出了他先抢包厢的恶劣行为。
先撩者贱,既是阿里乌先挑的事,自然就怪不到他们头上了。
陛下心中跟明镜似的,面上却不动声色“使者远道而来,谢景澄却招待不周,朕定会严惩。两日后,朕命人设宴为使者接风洗尘,使者意下如何”
阿里乌还能如何
自然是憋屈地应下,灰溜溜夹着尾巴退下了。
待他离开后,方才还面色严肃的陛下龙颜大悦,哈哈大笑道“还是景澄你有法子。朕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今日可算是舒了心头之恨。”
谢景澄笑容温和,只是道“为陛下分忧,是臣分内之事。”
陛下重重拍了下龙案“以前腆着脸天天当朕的狗皮膏药,现在朕还得对他这个外来使者笑脸相迎呔最讨厌叛国贼”
谢景澄的语气仍是轻飘飘的“小人物罢了,陛下无须动怒。”
陛下气哼哼地揉了揉掌心“你倒是脾性好。”
谢景澄温和弯唇。
左右这使者也活不久了。
听到这里,杜沁然这才解开了心头疑窦。
为何阿里乌说得一口官普、长着一张汉人脸,却是柔然人
因为他叛国了啊。
她幽怨地看了眼谢景澄你都笃定陛下不会降罪了,也不跟我说。还把不把我当战友了
谢景澄微愣,随后屈起两根手指,比了个下跪求饶的手势,无声比着口型道夫人恕罪。
陛下捂住了眼睛,透过指缝看他们,阴阳怪气道“知道你们小夫妻感情好了。”
杜沁然羞涩低头“陛下谬赞。”
心里却在疑惑先是店小二,又是陛下,怎么人人都在说她和谢景澄感情好
天知道他们就是个盖着被子纯聊天的关系,比拜把子兄弟还纯。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夫妻光环吧。
陛下一脸“是谁辣了朕的眼睛”的模样,转而又随口吩咐道“那操办接风宴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糊弄糊弄得了,别太铺张。”
就差直说阿里乌不配浪费朕的银子。
想必是国库一贯亏空,陛下向来抠门,面对这个要求,谢景澄眼都不眨地应下“喏。”
杜沁然还没反应过来啊啊怎么又多了个活儿
宴会时间紧迫,谢景澄出宫门时,已经开始与杜沁然商量起了宴会的具体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