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宇鸿斜他一眼,冷笑“你没看到开车的是个男人”
“男人怎么了”
“有钱又长得帅的男人这个时间过来接她,用你那个脑袋想一想就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了。”
年轻女大学生坐在成功男性的豪车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难怪送梁成辉那么贵重的礼物,原来金主这么有钱。
制作古琴的师傅住在城南的一个四合院里,开车过去大概需要半个小时。下午日光明媚,路旁小树枯木逢春开始焕发新芽。
副驾驶椅背放低,鱼江晚懒散地半躺着,侧头看向许澜青。一分钟,两分钟不眨眼,像是卡针的时钟,定在那里。
“看出什么门道了”许澜青抽空问了一句。
“没研究门道,就是吃饱喝足看看好看的来养养眼。”她说着,索性侧过身子,“你是怎么说服那位师傅同意录制的啊”
“不用说服。他一听就答应了,说是拍成纪录片可以让更多人了解非遗文化,是件好事。”
“是吧是吧还是老人家通透,这么浅显的道理时今安怎么就不懂呢”
许澜青左打方向盘,随口问“谁是时今安”
提起他,鱼江晚就有话了,“就是那个不接受采访的传承人。我为了拜托他还充当了一次无名女伴,结果这人铁石心肠的,怎么都说不通。”
车忽然停下,许澜青转头看过来,“女伴”
鱼江晚躺够了,坐起来,原来是路遇红灯。她叹口气,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算了不提他了,心塞。”
斑马线行人从慢慢悠悠忽然加快脚步。原来绿灯只剩下三秒钟。
许澜青松开刹车换踩油门,不轻不重说了句“那就别再找他。用今天这一集补上。”
霸王椰树叶偌大的影子被抛在后面,指示路牌争先掠过。车子七转八转停在一座四合院前。
青砖红瓦的仿古式建筑,朱红色三开大门气派奢华,院落里亭台楼阁古香古色,还有个很大的观景锦鲤池镇宅保风水。
一位身着朴素唐装的老人走出来,看上去已近花甲,头发花白,留着长长的胡须,像是古装电视剧里走出的人物。
“澜青来了,快请进。”他笑意炎炎地与许澜青握手,也对鱼江晚丝毫不怠慢,“这位就是你的外甥女”
“她叫鱼江晚。”许澜青介绍,“叫邹伯伯。”
“邹伯伯好。”
“好好。”邹老捻着胡须笑到,“你们一家人都长了副好皮相,这位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
寒暄着进了厢房,邹伯引他们在红木茶海边落座,执起紫砂茶壶倒上两杯碧螺春。
鱼江晚从未见过邹伯,但从他和许澜青聊天中知道他们已经认识很久,可以算得上忘年交了。
白云在天空慵懒浮动,一只狸花猫轻巧跃上红色木质窗楞。散漫地伸拉爪子伸了个懒腰,然后舒舒服服蜷成一团。细长尾巴炫耀似的晃了几晃。
闲聊一刻有余,邹老起身带他们去了专门斫琴的厢房。
从容且耐心讲解古琴的历史与制作方法。从选材到制作,要经历上百道工序才能完成一把古琴。快则两三年,慢则要数十载。1
“古时候俞伯牙就是以古琴弹奏了一曲高山流水,才遇到了钟子期这个知音。”2
邹老笑了笑,半调侃到“澜青也算我的半个知音了。”
鱼江晚好奇,“为什么是半个”
“成了的这一半是他悟性高,没成的那一半是因为他学会两首曲子就跑了。”
“你会弹古琴”她诧异极了,看着许澜青问。
“他何止会弹,还是我这么多学生里弹得数一数二的。”邹老起身招呼许澜青过去,“挺久没碰了吧,试试”
他先把话讲清楚,“试试可以,您可得口下留情。”
邹老也同他开玩笑,“放心,这在录像,我怎样也不会过于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