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掐在了白年的脖子上,缓缓收紧。
他提前关掉了房间里的所有报警系统,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无论白年叫得有多么大声,外面的人都不会窥见分毫。
在这样窒息的痛苦中,白年的指尖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任白延心中此刻却有了别的想法。
只是死,实在是太便宜了。
怎么可以让他死得这么容易
于是在白年察觉之前,任白延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白延的视野渐渐清晰,在他将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看清后,哑声道“任哥哥。”
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嗫嚅道“手术怎么样了”
任白延看着他,语气平静到没什么起伏“失败了。”
那一刻,白年微微张了张嘴,眼中很明显地浮现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他似是有些不甘心,小声道“已经努力了这么久,怎么就失败了呢”
“是啊。”任白延重复着他这个问题,“怎么就失败了呢”
他的语气平和的近乎诡异。
白年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袭上他的心头。
不怎么会呢。
任白延宠他如命,一定是他多虑了。
“手术失败了,那冬歉呢”,说到此处,他的语气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急迫。
倒不是真的关心冬歉的生死,只是现在,他还有用。
任白延眼眸如墨,敛下眼帘,好像没什么情绪地回答道“他死了。”
白年愣住了“什么”
“那,他的脸。”
才说到这里,白年似乎也是意识到这样问不妥,立刻停住了话头。
任白延垂下眼眸,哄他继续道“你想说什么”
白年抿了抿唇“我我替他感到难过。”
“然后呢”
他不知道任白延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
为什么要继续让他说下去
他明明已经做出难过的样子了。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适可而止了吗
按照以往的任白延,不是应该会安慰他“这件事不怪你,
手术失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要怪,就只能怪他的命不好,跟你无关。”
任白延一直都是这样,他总是乐此不疲地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件错处都与他无关。
为什么现在,他却要继续追问下去。
现在,任白延到底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替他难过,然后呢
然后还能怎么样,难道自己还要为他的死付出代价吗
在他心里,从来没有将冬歉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甚至就连冬歉从孤儿院里被接回来的时候,他只是远远地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他知道孤儿院里的孩子大多内心敏感,但他根本不在乎这种事情。
他也知道,第一次见面后,冬歉一直对自己心怀愧疚。
冬歉以为,白家将自己从孤儿院里带回来这件事,会惹他不开心。
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白年精挑细选的孩子。
白家将他收养也不是为了给他幸福,而是为了将他推进深渊,延续白年的新生。
他们本来就是不平等的。
白年想过冬歉可能会因此而死,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为此付出代价
可比起冬歉的死讯,现在他想弄清楚的是另一件事。
冬歉死了,那这个手术还能不能继续进行下去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他确实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其实这么多年了,白家也并非只有冬歉这一个人选。
他们广撒网,物色了许许多多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