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么明显的矛盾,为什么他现在才发现。
他从来不舍得让白年涉足这方面的知识,他的弟弟,不需要费心思学这些,只要有他在就好了。
可是冬歉却表现地对这些很有兴趣。
他一直被关在白家,每天接触的就是这点东西。
自己问他为什么喜欢这些。
当时冬歉只是目光淡淡地看向窗外“我能接触到的就只有这点点东西而且,搞不好将来能救人呢。”
这一点,他确实做到了。
他救了自己。
可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恩将仇报地将他的这份恩情回馈在别人身上,断送了他的生命。
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呢
为什么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为什么非要等到阎舟将事情的真相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如果能更早一点,冬歉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他知晓,以后的每一个夜晚,自己都会被这种可能性折磨,他会一遍一遍地回忆着这个细节,一遍一遍发狠地质问着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
明明这一切都可以避免的。
明明,他当时已经有了可以救两个人的办法了。
“啊”白年的惨叫声近乎可怖。
任白延缓缓垂下眼眸,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白年的半张面皮几乎都要被他撕开了。
皮肤下面,是三年前那场火灾留下来的痕迹。
扭曲的五官,粘连的皮肤,皮肤呈现褐红色,看起来极为恐怖。
就为了这么个人,就为了这样一个人。
白年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了。
实在是太疼了。
他疼到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事情,只能不住地叫疼,希望任白延能大发慈悲地放过他。
但是任白延没有。
他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轻声问“疼吗”
那一刻,他的嗓音无比温柔。
温柔到甚至让白年以为,他心软了。
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白年止不住的点头。
“是吗很疼啊。”
任白延微微眯了眯眼“那你知不知道,冬歉曾经比你更疼。”
下一秒,他手上用力,撕掉了白年的整张脸皮。
撕心裂肺的痛苦瞬间从
脸上蔓延全身,白年的喉中溢出尖锐的痛呼,可是任白延却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巴,脸上的表情几近疯魔。
“只是一点点疼而已,又不会死,你在矫情什么,嗯”
任白延深邃的眼眸泛着嗜血的暗芒。
他像是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疯狂地撕咬每一个看到的人。
白年想要流泪,可是每一滴带着盐分的眼泪滚在脸上,就犹如烈火烹油,痛苦地让他几乎要哀嚎而死。
任白延捏着白年的下巴,探究玩味地端详起他的脸来。
那目光犹如刀刃一般,白年忍不住想躲,却撼动不了他的力气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嘲讽阴冷的声线从男人的薄唇吐出太久没有看过你了,原来三年前,你是这副模样。”
“估计你自己也忘记了吧。”任白延恶劣的笑了起来,玩味道,“怎么样,想不想看看你自己。”
他弯了弯眼眸,一副在用心替他考虑的模样“听话,早点习惯一下比较好。”
“以后要顶着这张脸过一辈子呢。”
白年的身体僵住了。
这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他已经在高位坐的太久了。
久到没有办法再跌落回去。
白家将他娇生惯养,把他养成了一个目中无人的人。
从出生起,他就有了攀比之心,什么都要最好的。
他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