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入了梦。
梦里水汽朦朦,是一片潮湿的水雾。
巫山之中,雨水连绵,有神女的身影在雨帘后若隐若现,她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满头鸦鬓如同绫罗绸缎,衬着一张美丽妖娆的面容。
是那张祁宴熟悉无比的面容。
幽秘的仙境之中,神女以云为衣,以雾为裳,双手捂着身前,雪白的长腿被若有若无的水气萦绕,风一吹就要散开来。
“祁少将军”她唤了一句。
她纤纤玉足踏过池水,步伐轻盈婉美,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她压他于山涧溪石之上,唇瓣轻弯,勾出明丽的笑容,双眸晶亮望着他,而那张湿润的红唇,沿着他的下巴,一点点往下。
“少将军这般能忍吗”卫蓁双手撑在他腰腹上,柔荑抚摸着他的面颊,美眸溢满惋惜,“只可惜神女有情,襄王无意。”
她雪白的脚腕,轻蹭他的大腿膝盖,一下又一下。那样妩媚撩人的情态,世间所有男儿都难以拒绝。
雨水越下越大,围绕在她周身的云雾一点点散去。
她藕臂环绕住他的脖颈,将自己深深投入他怀里,扯着他的衣裳,攀在他耳畔唤道“祁郎。”
“祁郎,祁郎。”
一字一句犹如从喉底溢出,像在求着他的怜惜,求着他垂恩施露。
神女眼中浮起流光,捧着他的脸,将红唇印上来“我早说过,便是祁郎,也不能免俗。”
山野啁啾的鸟鸣声响起,祁宴猛地从梦中惊醒,手撑着额头坐起身来。
大片大片金灿的阳光,从窗外倾泻照进来,刺破了他缥缈的梦境,将他从昏昏沉沉之中拉回现实。
梦中一切太过逼真,哪怕出了梦境,那股余热仍在心头荡漾。
他扶着欲裂的额头,垂下眸光,看着身边安睡的女郎。
梦中神女的容颜,与面前之人一点点重合,她雪白纤细的长腿正搭在他膝盖之上。
祁宴心头一震,反应过来之后,抬手握住她脚踝,将她的腿慢慢放到一旁,随后撑着床板翻身下床,往院中走去。
再回来之时,恰见卫蓁醒来坐起身。
祁宴方淋了水,全身都湿透,见她眸光随意扫来,捞过一边桌上的衣袍,要盖住潮湿的中裤。
可还是迟了些。
她目光往下看去,又惶恐地抬起头,脸颊泛起鸽子血一般的颜色。
“少、少将军。”卫蓁话都说不稳了。
祁宴耳后也是一片红。他身形僵硬,桌上自己全部的衣袍拿过,道“我在外面等着你。”
脚步声响起,一直到门边那道身影不见了,卫蓁才敢抬头。
她脸颊赤红,脑中乱糟糟,方才的一幕再次在眼前划过,当时情境之下,有些东西太过明显,她想忽视看不到都不行。
酥酥麻麻感,窜上脊柱。
女郎羞涩而腼腆,紧张而慌乱,想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她吧
她缓了一会,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环视周围一圈,从床边走下。
这间屋子这么小,原来自己昨夜就是与他卧在这样一张狭窄的榻上。
想到昨夜亲密之举,再低头看自己衣衫,卫蓁贝齿轻咬了咬唇。
那小衣是淡青色的,绣着荷花莲叶纹,清丽幽致,她一抬手,小衣被扯动,春色便有些藏不住了。
卫蓁不敢细想昨夜的事,那时他与她紧挨着,又抱着她,他到底将她看了多少去
卫蓁换好衣物,走出院子。
一出门,便看到了院外那道身影。
年轻郎君穿着暗蓝色的长袍,沐浴在阳光下。他褪去衣袍是,床上便好像变了一个人,此刻俨然翩翩然公子。
星野驹先看到了她,叫了一声。正在检查马鞍的少年闻声回过头来。
卫蓁走到星野驹旁,抬手顺了顺它的毛发,借此掩饰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