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洋洋软在他臂弯里,这副样子骗不了他,她就是极其喜欢与他在一起。
卫蓁睁开眼皮子,发现窗外透进来已是午后日色。她实在有些累了,回到榻上,心被浓烈爱意包裹,尚未平静下来,还不愿睡去。
她望着身边人,指尖慢慢覆上他的眉眼,滑过他高挺的鼻梁,接着手被他包裹住。
她十分满足,而他好像也格外尽兴。她将头靠上他的肩膀,轻声道“祁宴,你知道陪你在荒漠中的那五日,我在想什么吗”
祁宴道“在想,前路黄沙一片,我们能否离开荒漠”
卫蓁摇摇头,长发落在他面颊上,笑道“不是。我在那时看到天上翱翔的雄鹰,想到,黄沙是从雄鹰俯瞰天地时所见的景象,那漫过漫漫的黄沙是什么”
祁宴道“是一望无际的绿地。”
“是,我觉得你就是那矫健的雄鹰,搏击长空,目览千里,黄沙无法困住你,你一定可以走出去浩瀚的沙海,”她指尖温柔抚摸着他脸颊,“哪怕我不在你身边陪着你。”
祁宴静静不语,良久道“可若我是雄鹰,你是什么”
卫蓁摇了摇头,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祁宴道“雄鹰也不过是凡间之物,比雄鹰更高远的是是天际,我若是雄鹰,那你便是蓝天,碧蓝无垠,宽阔坦荡,包容我,陪伴我。”
他的五指与她的五指根根相抵,仿佛有连绵情意从指尖拉扯开来。
卫蓁从未听过这般夸赞,眼睛被光照得闪闪发亮,亲密地蜷缩在他臂弯之中。
他的吻落在她额间,卫蓁由着他亲吻,问道“等左盈来后,你可想好日后谋划”
祁宴道“我们先回到晋楚边界,在我母亲的封地上聚集兵马,此后联合姬沃,同时令南方的楚王出兵,最关键的是,得向西联合魏王。”
卫蓁在听到“魏王”,不由一怔,想到上辈子祁宴便是去魏国向魏王请兵,联合一同破晋国大军。
“只是此事怕不会那样简单。”
她问道“为何”
祁宴道“魏国与楚国乃是世仇,我为楚将时,曾与魏国交锋,魏王怕是对我深恶痛绝,加之魏国本与晋国王室交好,魏王怕是未必会为我与晋王室敌对,我此行艰难重重。”
卫蓁的指尖扣紧枕头,缓缓开口“祁宴,此前魏相帮我寻玉佩,说我魏国贵族之女,我还尚未告诉过你,我的父亲是谁。”
祁宴笑道“你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谁了,若是如此,我们去魏国时,可以一起去拜访你父亲。”
卫蓁道“我的父亲,是魏王。”
祁宴眸色一震,方才为她露出的由衷笑容,渐渐落了下去,“所以你是魏公主”
她知晓他得知此事心中必然震惊,她从姬渊的书信中看到自己身世时,也是浑身血液凝固。
他手捧着脸颊看着她,声音发紧,倒是直接接受这个事实,问道“魏王有几个公主”
自然只有一个,只有那位与姬渊指腹为婚定下婚事的魏公主央。
祁宴闭了闭眼眸,沉默了好一会“若魏王当真是你的父亲,你定然要回去。但你与姬渊的婚约,如何也不能算数。”
他睁开眼,露出一双布满寒霜的眸子,“姬渊不会久活的。”
卫蓁手覆上他的手,“我已经与你成亲,如何能再嫁给他,你若与魏王借兵,东西联合,便能夹击晋国,我们一起去魏国,我可以帮你。”
祁宴正要开口,外头响起一串脚步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院门被“咚咚”敲响。来的不是一人,而是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