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从哪点考虑,马戏团的这个安排都不像是随意弄出来只为压榨员工而存在的,背后一定有着什么真意。
表演很快就开始了。
最先上场的是一只猴子。
环节设计的由浅到深,猴子按照指令做出一系列的动作,最初只是简单的抛接,难度逐渐升级,钻火圈、倒立吃香蕉,到最后甚至在指挥之下未大家表演了一套瑜伽。
表演者显然对自己的调教能力十分满意,谢幕时脸上的笑意是无法装出来的。
台下的沈时安几人却连装都装不出个笑来。
在沈时安生活的小世界里,抵制动物表演的声音一直都存在。动物园除了观赏性质之外,也存在着保护濒危动物的责任,而动物天性自由,它们不该被驯化成为专门供人类取乐的样子。
一群人为此奔走疾呼,但更多的是对此漠不关心的。生活的重担压在身上,光是照料自己和家人就已经耗费了太多心力,哪里来的怜悯可以施舍在并不是同类,甚至无法表达自己痛苦的动物身上呢。
沈时安见到龟龟的那一次,就是马戏团的表演。他清楚的记得,那一次的表演对外宣传的点就是没有动物参与,这也是沈时安买票进场的原因之一。
如今,他们清楚的知道,这些动物的皮囊之下,是被改造的人类的灵魂和身体。
人类的大脑构造比自然界大部分的动物要更加复杂,能够感知到更多的痛苦和束缚,知晓这一切,自然也明白眼前的表演有多么的残酷。
“这些”宝宝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能含糊的带了过去,“他们是有认知的吗我的意思是他们是猛兽区那种,还是食草区的那种类型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沈时安温声回答,“他们恐怕都不是。”
猛兽区的改造动物已然失去了神志,彻
底蜕变成了只剩下攻击欲望的野兽。
而食草区的改造动物,失去的是对“生”的渴望。
这里的不同,这里的改造动物是被高度的驯化的,或者说,是高度社会化的。
他们明白自己的处境,为了更好的生活下去,愿意主动自我驯化,迎合这些将他们改造成这样的人类。
后面的表演大同小异,除了动物的种类不同,表演的项目不同,在沈时安看来,核心都是一样的。
这些改造动物都在努力迎合。
沈时安并没有将整场演出看完,在确定了自己关于社会化实验的理论是完全的正确的之后,他就起身离开了马戏团。
他并不准备对这些改造动物的行为做出什么评价,求生是人类的本能,更是刻在每个动物基因里的东西。
这不该被批判。
几人走进了办公大楼。
小茉莉指着墙角的某处“你们看,这个痕迹是不是武器造成的”
不止小茉莉指的地方,墙体的四个角落上都有着斑驳的裂痕,就像是某种锯齿状的东西,深深嵌进墙里造成的缺口。
易维安皱眉道“应该是某种鞋子类的辅助道具,可以让人在墙体上自由行走。”
“这里发生过一场打斗。”
加奈并不认同“这些缺口确实是武器造成的,但如果说是打斗,这些痕迹是不是有少了一点儿什么样的打斗能只留下这么一丁点的痕迹”
明明是反问的语气,易维安却皱着眉,仔细的思索了片刻,而后语气认真的回答他“如果一方的实力可以彻底压制另一方的话,打斗的痕迹就能被最大程度的限制在一定范围内。”
这方面易维安在他们之中确实最有发言权,沈时安问“你觉得哪边实力碾压了”
易维安肉眼可见的抿紧了双唇“nc这边。”
“如果是融昉赢了,他不会让我们这么容易就走进来。”
肩膀重了重,易维安抬眸,沈时安已经收回了手,好似刚刚的安慰都未曾发生过。
“现在想再多也都只是猜测,想知道真相如何,还是要上去看看。”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整个一楼都没有发现融昉或者是nc,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向上,直到在三楼的楼梯间里,看到了正在疗伤的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