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沈悬手里这份证据,为了蒋家百年体面,老头儿和阿耀,只会关着他。
他不过是蒋家的废人,一辈子好吃好喝,像猪一样死去。
可若是沈悬,将这件事大炒特炒,加上警方介入。
那他为了蒋家荣誉,就该做个死人
沈悬敢出手抓他,就已经堵死掉所有退路。
“你不能不能不可能”蒋天馈扯着喉咙叫喊,口水四溅,“这么做,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不要钱啊你到底要什么,你说啊”
沈悬教养很好,垂手站得笔直,表情淡淡的“让我心情舒畅,延年益寿。”
蒋天馈彻底崩溃,看鬼一样看着他“你他妈是个疯子吧你有病你疯了”
他顾不上冷,掀掉被子,手脚被束缚,膝盖着地,疯狂地像沈悬爬去。
阿坤过来,长腿一伸,毫不留情给他踹回去。
沈悬冷眼看着,就像看着一块蠕动的烂肉“我给你选的是生路,你要找死,我也不拦着。”
“我奉劝你,一个人最坏的结果,是全无用处,废物是没资格讨价还价的。”他觉得身上冷透了,不由自主在发抖,不能再待下去,快步离开冷库。
阿坤护着他往外走,留意了下周围,那些人像影子,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他们前脚离开,后面制冰室的大门便锁上了。
外面艳阳高照,沈悬站在阳光里,眯着眼,像快要枯萎的花,汲取着温暖
车刚刚开进市区,阿坤就听见后面,沈悬捂着嘴打喷嚏。
他让车靠边,去买了感冒药,热果汁。
沈悬过敏,咖啡、茶都有禁忌,果汁虽有点幼稚,但总比没有强。
阿坤看着他老实吃了药,略微放心,叫车慢点开。
沈悬不爱喝甜的东西,仅是捧着杯子暖手。
阿坤从
车内镜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镜子里,指骨修长的手指,环绕着杯子,手背浮出浅浅的血管。
他的手远比他的人来的矜贵,任谁看见,都舍不得让他受一丁点苦。
阿坤敛住不该有的眼神,低头稍稍调高点温度。
手指从空调按键上撤回来,他就开始走神。
这不是他首次领教沈悬的手段,却是最惊心动魄的一次。
他能感受到,沈悬堵上了所有,要摧毁一个庞然大物。
一股毛骨悚然的冷,爬上脊背,阿坤偷看一眼车内镜,果汁还冒着热气,放在杯架里。
沈悬头偏向一侧,黑而软的额发落下来,遮住眼睛,似乎已经熟睡了。
刚刚那个散发杀气的人,如今疲倦得好像幽暗里,一朵半开半合的花儿。
沈悬若无其事处理公务、家务,偶尔去趟公司,就这么过得云淡风轻。
周末沈瑜回家,照例用考试成绩,兑换债务。
他也不是大傻逼,隐隐约约感觉到,哥哥们是合伙骗人。
但每次回家,大哥都招呼他,细心核对成绩,讨价还还价地注销债务。
大哥那么认真,不放过每一处细小的进步,会夸奖他,会鼓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