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耀站在桌前,看沈悬白瓷般的手指,落在黑色柜门上,白的白,黑的黑,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你在遗嘱律师那里,藏了什么猫腻”手指轻敲柜门,沈悬凝着他,“让我猜猜,是捐献协议”
阿耀没想隐瞒“是的。三年后继无人,全部资产捐给国家。”
“蒋家继承人,也就剩你和蒋天申了。”沈悬摇头叹息,转瞬笑盈盈说道,“那他就得去死啊。”
手指弹开保险,恒温柜柜门“嘭”一声跳开。
里面摆着两样,八竿子打不着
的东西
一串镶嵌珍珠的手链,和一瓶冻干粉。
阿耀瞬间认出解药,脑子里那些被猫挠过,怎么也想不通的死结,豁然开朗。
大哥中毒是假,骗解药才是真的
“大、大哥,你、你你骗我,你怎么能和李飞光一块骗我呢”阿耀呼吸急促,委屈极了。
沈悬移开视线,有些心虚,没吭声。
把小狼崽子的裤衩子都骗没了,就叫他嚷嚷两句吧。
生气归生气,阿耀脑子很灵,指着柜子里的东西“我能用吗”
他没有放弃庒达案,一直托人暗中调查,试图以此扳倒蒋天申。
如果有了这两样东西,倒是能做一下对比,也许对案情有用。
沈悬闭眼,服了“你是不是傻”
“啊”阿耀的脑子,还在庒达案那边狂奔。
沈悬重拍一下柜子“让他直接承认不就得了”
他怎么养了只,智商不太稳定的玩意儿呢
阿耀生气了,头一回,连晚饭都没下来吃。
是沈悬端着盘碗,敲门进了房间。
这一进去,整晚都没有出来。
元旦前,蒋天申非常忙碌,各种宴请、饭局,恨不得一天能吃八顿
这天,七叔带着一票小明星,年底来报账。
他跟蒋天申日子久了,这种事就是走个过场。
七叔的生意,上不得台面,自然进不了蒋家大门。
他们这种蛇虫鼠蚁,在旧街场的百年老店里,才觉舒服。
老店破规矩多,不包场,不关门,撤掉中间一溜桌子,给他们留足地方,是老店最后的倔强。
蒋天申还算低调,只在近桌的地方,布置了些保镖。
他特别喜欢这家的鲜蘑汤,都是野杂山菌,火候很重要,将熟未熟间,鲜嫩可口。
足足喝了两碗,他觉得今天的口味,尤其鲜美。
待到酒足饭饱,七叔叫买单。
老板亲自跑过来“蒋先生好,七叔好,账刚刚有人结过了。”
蒋天申与七叔面面相觑“谁啊”
“两位先生,一位也姓蒋,另一位姓沈。哦,对了”他招呼服务生,拿来一只精巧丝绒盒子,“那位蒋先生说,是您的亲戚,顺便给您留了礼物。”
蒋天申的眼珠,鬼一样乱转。
他心思缜密,叫来保镖接下盒子“打开。”
丝绒盒包着金边,贵气逼人,压口紧实,怎么看都是装名贵珠宝的样子。
盒子打开,黑色底绒里,躺着只手链,上面嵌着颗珍珠。
就在众人惊叹时,七叔看出蹊跷“哟,这珍珠怎么裂开了假的吧”
蒋天申脸色苍白如纸,手抖得撑不住手杖。
他缓缓从椅子里站起身,眼珠子绷得老大,突然觉得肠胃一阵绞痛。
七叔不明所以,肥胖手指,捏起珍珠轻轻一掐,“咔嚓”一声,珍珠裂开两半,里面空空如也。
“蒋先生,你这亲戚不地道啊,怎么还送假货呢”
蒋天申额头冷汗淋漓,一半是疼得,一半是吓得“叫、叫快叫救护车报、报警有人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