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知不觉安静下来。
清元宗一行人正要回去,一个男弟子边走边抱怨“麻烦死了,都怪你拖后腿害我们错过那艘大灵舟,不然怎么可能遇见这种事。”
“高师兄,对不起。”被他埋怨的师弟讷讷道歉。
高明走了几步,发现少了一个人,回头叫道“师妹”
孟玉烟站在原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师妹,你在看什么”高明笑道。
“没什么”孟玉烟显得心不在焉。
她在高明的亲热呼唤下走了两步,又猛然转过头向那个方向跑去“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孟玉烟跑到了游凭声身边。可能是出于紧张,这不算剧烈的运动让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我看到你吐血了,你是受伤了吗”她犹豫着低声问。
“有事”游凭声抬眼。
他的脸色在阳光下苍白幽郁,只有唇边一抹血痕是唯一的艳色,许是怕冷,把双手都裹进了斗篷里。但他倚靠在墙角的姿态又是懈怠的,像一缕轻烟游离于人群之外。
脆弱与从容两种矛盾的特质浮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糅合成一种奇异的气质。
孟玉烟鼓起勇气看向那双狭长的凤眼,又忍不住率先飘开视线。
“你别误会,我是之前被你帮过的人,对你没有恶意。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声你好像被人盯上了,刚才你吐血的时候,有三个人一直在盯着你看。”
“如果你缺少疗伤的丹药,我可以借给你。”
“我知道。”游凭声,“我不需要丹药。”
孟玉烟你到底在干什么她在心里尖叫,快尴尬死了“好吧,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不会。”游凭声微微颔首,“谢谢你,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孟玉烟的脸蓦地发烫。
她是清元宗内门的精英弟子,许多人会奉承她“仙子”,“姑娘”这种世俗的称呼还是第一次听到。
另一边,看到这一幕的高明脸色难看,他远远叫了一声,孟玉烟却像没听到一样。
他非要等孟玉烟,跟在他身后的三个师弟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离开,而那位众人仰赖的长辈已施施然上了楼梯,眼看就要抛开他们。
“夜师叔”高明扬声叫道。
刚踏上二楼的青年这才转身。他个子很高,不像其他人在腰间悬着剑或配饰,也不似同门将门派服穿得飘飘欲仙,只利落束着腰带,勾勒出挺拔有力的脊背。
虽说修士能驻颜,夜尧却是实打实的年轻人,但这并不影响比他还大的师侄向他告状。
“夜师叔,你看师妹,不知道在哪儿认识了不三不四的人”
夜尧顺着高明指的方向看过去,轻轻啧了一声。
孟玉烟双手在背后交握着,正与那位“不三不四”搭话,对方显然话少,半垂着睫毛,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
单纯的孟玉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感觉。
但夜尧看得出来。
孟玉烟不是会被小白脸迷惑的女人,她感受到的奇异吸引力恐怕来自对方的危险与神秘。
游凭声半阖的眼忽然睁开,视线穿过明亮的天光,敏锐寻到他的注视。
头顶暖阳照得太灿烂,夜尧漆黑的双眸被晃得眯了眯,笑了一下。
“孟师侄,回来了。”他说,“别打扰这位道友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