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藤蔓飞旋纠缠成大张的兽口,口内布满密密麻麻的尖刺,向一人一尸兜头咬下。
游凭横抱女尸腾空起,悬悬擦过巨口合拢的锯齿,咔嚓、咔嚓祭台被其吞吃绞碎。
咬空的枯血藤扭过头,扭结成一条更为庞大的红龙,龙身上每一根藤蔓都如同细长的血蛇在蠕动游走。
高频率的尖啸刺入脑海,游凭却置若罔闻,他停滞在半空,漠然看着眼前邪狞的画面,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攥紧了刀柄。
红龙俯冲下,喷出刺鼻血腥气,在他眼前蒙上一层暗红。
及腰乌发在风中飘飞,他抬臂横刀,如一抹幽灵在藤蔓间闪腾。
手里的刀在隐隐发烫,血液在滚沸,脑中叫嚣的杀戮欲望逐步侵吞神志。
游凭双眸犹如蒙上一层浓郁的血雾,理智摇摇欲坠,他所有心神都在用来抗拒脑中奔涌出的疯狂念头,外部战斗几乎只凭本能行事。
触手般的藤蔓漫天卷地,一黑色身影忽然间隙闪出,径直向他飞来。黑影间夹杂着一抹金色,是对方脸上戴了一张颜色明亮的面具,很是显眼。
游凭冷漠的目光掠过那人影,犹如在看同枯血藤一的草木植株
。
刀光一闪,那人被他随手劈开,甚至没有多看对方一眼。
红龙兜头咬下,他高高跃起,黑刀摧枯拉朽捅入其咽喉深处。
大簇鲜血浸透了衣裳。
一深可见骨的伤口横亘在婪厌腰间,几乎将他劈成两半。他轻飘得如同一只风筝被燕竹拽了回。
“噗咳咳咳”金色面具坠落在地,沾上肮脏的尘土。婪厌趴在地上,口中鲜血大股淌下,面色苍如纸。
他的琵琶骨被燕竹用天一追魂锁锁住,无法动用灵力,一个元婴修士仿佛成了对方的提线木偶,若非刚才燕竹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将他召回,简直是趁机让他送死。
视线里出一双灰色靴子,燕竹居高临下看着他,“输了。”
狼狈的发丝垂落婪厌的额前,阴影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真是可怜啊,连我看着都于心不忍了。”燕竹口中在为他惜叹,音里却满是笑,“他可真无情不过这是我早就知晓的事,不是吗”
婪厌没说话,抬指揩唇边血迹,撑着地面的手臂微微颤抖。
这狼狈不堪的处境下,其实他并不想见游凭,况且游凭说过不许他出在他眼前婪厌未怀疑过这句话的分量。
他想过对方不会出手相救,会冷漠地当作没看见他但没想过游凭会连认都没认出自己来
牵厄蛊的母蛊与子蛊之间有感应能力,母蛊持有者可以控制这一点。
在揭阳城时他曾感应到游凭,对方随手拖住徐仁宾帮了他一把,那时他简直要欣喜若狂。然就在那仓促一别之后,他再也感应不到游凭的位置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显然是厌烦了他、不想再让他通过子蛊感应到自己,但游凭也该保留母蛊的感应能力才对,如今却见面不识
难婪厌的存在让游凭连感觉都不想感觉到吗
“咳、咳咳”黑色指甲嵌入地面,婪厌的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腰腹间豁开的伤在蔓延,剧痛仿佛要将他吞噬进这可怕的伤口里。
游凭总是这,冷淡无情,却能轻易举摆弄其他人的情绪。
比如他身前这扭曲到了极点的男人。
“愿赌服输。”燕竹说“婪教该不会毁约吧”
婪厌暗中冷笑,若他真的赢了赌约,燕竹就会放了他吗不见得。
这本该早已死的小卒突然出,多了不少本事和上等法器,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机缘。以燕竹对游凭的偏执和对他刻入骨髓的恨,只会杀了他,绝不可能放他重回游凭身边。
“我有别的选择吗”婪厌的脊背似乎终于被某看不见的重量压垮,低咳着说“也看过我的乾坤袋了,在我手里没有牵厄蛊,也没有炼制的材料,要回北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