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山“我也要去。”
“不要你去。”
“没你的份。”
时见鹿和时文清对视一样,相视大笑。
病房里愉悦的氛围直至吃完早餐也没散去,等宋闻山的助理打开门,洪家人走进来时,三人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散去。
时见鹿打量着走在最后的洪骅。
他低垂着头,放在身侧的手攒成了拳头,死死咬着牙关,像是备受屈辱的模样。
可上一世,她见过洪骅压着一个初中女生跪下给阮棉道歉,他凶神恶煞地利用武力和他的高大威胁辱骂那个小女孩。
仅仅因为那个小女孩早上害怕迟到,骑车太匆忙,拐弯时没注意吓到了阮棉而已。
时见鹿已经忘记了当时阮棉是如何劝说洪骅的,但她依然记得洪骅高高在上,仿佛理所当然的语气“她差点撞了你,道歉是应该的,谁让她不长眼,要不是因为没有真正撞到,就不是跪着道歉这么简单了,至少也得挨顿打。”说着,他笑嘻嘻地用巴掌比划了一下女生的大小,“这种的,我一只手能打五个。”
那女孩长得瘦小,顶多一米五几的样子,被一米八七的洪骅压在地上,缩成了小小一团,白嫩的脸上满是恐惧和屈辱。
时见鹿出现时,洪骅人一下又一下玩似的拍女孩的脸颊,要她松口道歉。
女孩愤恨“你抓了我算什么,我告诉你,只要今天你没有杀了我,我就会去告诉我老师告诉我爸妈告诉我哥哥,你仗着自己是高年级欺负我,我哥读大学了还是体育队的他一个也能打你五个”
“洪骅,算了。”阮棉柔柔劝道“这个小女孩不是故意的,我都说了没关系了。”
“怎么没关系,你差点摔了。”洪骅不再轻轻拍女孩的脸,而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道歉听到没有”
女孩牙咬得死紧,因为这一巴掌疯狂挣扎起来,“你敢打我我爸妈都没打过我我要告你让你坐牢”
“坐牢”洪骅觉得好笑“你以为你是谁呢让我坐牢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是三中的吧,你们那学校不是成绩差的就是穷的要命的,你能让我坐牢”
“我能让你坐牢。”
时见鹿前段时间刚摔伤了腿,石膏都是才从医院拆了出来,这会儿紧赶慢赶地走,也还是花了些时间。
她拿着手机,对准了洪骅几人,“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你打人我也拍到了,我记得你上个月满18了,人证”时见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手机“物证,都在,够让你坐牢吗”
“当然够了。”洪骅脸色难看,阴阳怪气道“时大小姐是什么人,都不需要人证物证,一句话就能让我坐牢,我这种小市民当然怕得很。”
欺压他人时就拿自己的父亲当靠山,被他人威胁时就摇身一变成了小市民。
后续没什么可说的,时见鹿就算有证据,当事人以及其家人在洪家的“大手笔赔偿”不打算追究,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反倒是时见鹿自己,因为帮着“外校人”欺负“自己人”,渐渐被其他同学孤立,有人明里暗里冷嘲热讽,传言完全颠倒了黑白。
阮棉成了被欺负的那个,洪骅是正义使者,只是想帮阮棉讨回公道而已。
而时见鹿,则成了那个因为讨厌阮棉,而造谣陷害重伤她的人。
视频早在之前在那个女孩的央求下删掉了,时见鹿没有自证清白的证据,也没打算对那些被蒙蔽了双眼双耳的同学们解释什么。
她只觉得恶心。
洪骅、阮棉、那整件事的起始发展结果都令她恶心。
却也给她狠狠上了一课。
让她意识到保留证据,以及迅速占据道德制高点有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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