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也轻轻笑道“没本事的男人才将错处推到红颜身上,譬如平西王吴三桂,都说他怒发冲冠因为红颜陈圆圆与李自成,才主动打开关口。事实呢,一个守边的大将军,不战而降,受封为王,享受着朝廷的恩赏,盘踞一方。如今不满足于手头的势力了,又将自己当年所作所为推卸到女人身上,让世人认为,这全皆是因为红颜祸水陈圆圆,他才一时昏头做出了这个举动。他若不这样说,又怎么抹平当年之污点,好去游说现下的追随者为之效命”
对前朝旧主不忠,吃了当今朝廷的好处,又不满足于做土皇帝,反过头来蠢蠢欲动却偏要扯前朝的大旗。合着里外里,好名声好处他都要占全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挽月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他右手的掌心,那上面缠着层层纱布。她忽而想起昨夜在万佛堂中,自己没站稳,他情急之下一把揽住入怀,而自己却胡乱抓了那香案一把。这就是那时被灼伤的吧
可惜当时她迷迷糊糊,全然没有留意到。
她不由自主轻轻地、试探地触碰了碰那掌心纱布,玄烨也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微微一滞,顺着那手势翻转过来掌心,呈现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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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指却动了动,忍不住想要合上就此紧握那轻触的指尖。终究还没来得及,她便抽了回去。
玄烨的心一阵空落,却仍是抑制不住地发痒,比之记忆中那得了天花时的痛痒还要难忍,也只能忍。他木然地摇了摇头,小时候冬日里练字、酷暑里习武,手早就不知受过多少次伤,这点又算什么
他正想告诉她,不用担心,右手却忽而被轻轻捧起,一阵清清凉凉的风吹拂过掌心,将灼热全都带走。是她俯首,在小心翼翼地轻轻吹他的伤口。
像有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玄烨的心。
她在做什么她怎么可以这样做、这样对他
他是个冷酷无情的帝王啊是与她阿玛政见不合的最大劲敌。就在前一日,他还利用了她,帮他了结了一桩心事。
这些难道她都不知道吗
不可能,她那么有心机,她被一定都知道她是故意的,现在也是故意的
他得清醒
捧在手心里的那只手忽然从挽月眼前抽走,缩回到了他的身后,紧紧藏于袖中。像是窥探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事,惶恐得不行。
挽月也回过神来,自己刚刚在做什么怎么会心疼起一个皇帝一定是看他从小没娘疼,一时地圣心泛滥。要不得
见玄烨已经从床畔站起,面上尴尬流露,屋里静得却能分分明明地听到他慌乱的喘息声。他喉结处动了动,一滴汗珠划过下颚,皆落在挽月眼中。
挽月嫣然一笑,轻轻向后倚靠在枕头上,歪过头来目染春色,狡黠地看着他。
还说什么没本事的男人才为红颜祸水所迷惑能把持住的那一部分,兴许也只是因为祸水不够“祸”吧
“朕走了,你好生歇息”
玄烨只匆匆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屋子。
挽月扭头望望外头的日光,透过霞影纱,在屋内投下一片浅红的朦胧,如梦似幻。
“人你去瞧过了”慈宁宫的花房中,太皇太后目不斜视修剪着一盆娇艳的月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