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六举起了巴掌就要落下,却被刀疤脸制止住了。
“好,那你就一段一段给我们带路。否则,我也可以一寸一寸敲断你的骨头。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骨头硬。”
粉衣女子神色略微有松动,“先翻过这座山,往东去,到香河镇。”
老四同刀疤脸道“那和我们要去找郑堂主的地方也算顺路。先去找郑堂主会合,碰到朝廷的追兵,人多也好有个照应。正好现在有两个女的,我们可以伪装成客商带着家眷。”
“嗯。”刀疤脸采纳了老四提的建议,旋即扭头,继续按方才所坐,各自上了马车。
玄烨将他们的只言片语串联到一起,心中大致有了数。山路难行,一路颠簸,他紧握拳头的手心微微出汗。没想到,再次父子相见,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
飞鸟投林,车轮压过枯树枝发出吱呀的声响。四周死一般地沉寂,在一处破败的庙前马车停下,老四和老六催促着几人下来。院中有烧柴火的味道,听到动静,破庙中跑出来几个人。
一见到刀疤脸,各人面面相觑,“杨执事,你们怎么才来这三个人是什么人”
“一个是吴良辅线索的关键人,只有她知道那行痴和尚藏在哪儿。还有两个留着有用,我正要找堂主说呢。”
闻声,从破庙中走出来一个人。一见到刀疤脸当即露出会心欣喜的神色,“德昭,你一日不到,我便提心吊胆,生怕你被官兵为难住。”
刀疤脸道“某耽误了
些时间,为帮堂主完成大业,特意带来三个人。一个是按照那太监吴良辅所说,去颜值胡同彩蝶坊寻来的歌姬如梦。”
郑魁道“我知道,是怀夕当年从民间无意中搜到,派去行痴和尚身边迷惑他的。后吴良辅为防灭口,留了个后手,将行痴藏了起来。又将此女子给藏到了京城。有了她,再找到行痴和尚,足以要挟很多人。”
“这两个,一个自称是銮仪使,一个自称是鳌拜的女儿。我想,那鳌拜的儿子起兵造反失败,如今被关押;他也退去盛京老家。民间传言,他是想效仿平西王,在东北重新起家,拥兵自重。虽他曾是皇帝走狗,但如今已是弃子,对康熙的恨意只多不减。暂时与之合作,待对付完朝廷,壮大我们的教众再议下一步的打算。也比眼下被朝廷和血月教共同追杀的好。”
郑魁听完杨德昭的话,不胜惊讶,他眯了眯眼,向那两个脸生的人走去,待看清后,双方都忍不住震惊。
郑魁先行仰天大笑,“真是老天有眼竟然又让我遇到了你们两个小王八蛋”
玄烨也认出了他来。先前在河道上,虽然容若他们抓住了匪首,他知道是叫郑魁,但并未见过本人。直至现在,他看清了来人的脸,也大惊失色此人竟是数月前在光华寺,他放火烧大殿,跟着追出到后山,与他打斗后滚下山坡逃走的匪首
他先盯着玄烨,又看看挽月,在院中踱了几步,“没错儿当初在光华寺,行痴和尚的师兄行嗔告诉我,那日寺中来了一行官眷借宿,是京城来的旗人大官儿。后来追杀我们的人中,就有銮仪卫。这小子身手不错,杀了我们好几个教中兄弟。要不是他坏了我的好事,我何以落到如此境地”
郑魁面目狰狞,向玄烨一步步逼近,“銮仪卫”他缓缓地从袖子中伸出自己的左手,那上面戴着一只银灰鼠毛棉套,摘下来后,挽月和如梦都忍不住掩口惊呼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手,空有手掌,手指全无,像是被人齐刷刷地锯了下来。
“这就是你们銮仪卫指挥使叶克苏干的。”
挽月后背直冒冷汗,早就听闻銮仪卫做事冷酷狠辣,凡是进了銮仪司的官员,几乎就没有能全须全尾完整出来的。堪比前朝的锦衣卫。是以叶克苏才有铁面判官的绰号。天下对銮仪司怨声久矣,就连有些大臣也纷纷上奏,请求将銮仪司变回最初仅有皇家仪仗、保护皇帝安全的职能。
兜兜转转,竟然又遇到了自己上京时遇到的险事。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老四一指,“这臭小子说他是指挥使的表弟那放行的一听就让我们的马车走了”
郑魁却在玄烨面前居高临下地停住,使了个眼色,身后压着玄烨的手下,喝令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