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不耐烦道“猴急什么没出息劲儿等成了霸业,还不要什么有什么”
看守她的人一怔,一口气堵在心口窝,想打也不敢,骂也不敢,竟然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理。正觉得下不来台,见那个如梦姑娘走了过来。
“别动刀动枪的,都是教中人。现在不是了,以前也是兄弟姐妹么”如梦说话的声音自带风情,那看着挽月的杀手心里更痒痒。手底下看着的这个纵然长得好,可毕竟是个二十不到的小丫头。可这个如梦,听说是颜值胡同里的花魁清倌儿,有一把好嗓子。光听着这软糯的声音,都要掉进温柔乡了。
如梦也瞥了他一眼,“老实点吧我也还有可利用的地方,都不是你能惦记的。”
那杀手讨了个没趣,愤愤地瞪了两个女子一眼,朝挽月后头坐了坐,依靠着一个麻袋假装闭目养神。挽月已经被他牢牢困住,他拿着刀,也不怕她耍花样。
如梦在挽月面前蹲下,仔细地打量着她,像在欣赏一幅画。
半晌才淡淡道“你确实生得好,比我好。不是你这皮囊,是你这眼神。瞧瞧,多清亮多倔强,一看便是前半生没受过苦,没被打断骨头。”说到这里,她轻轻笑了笑,本能性地用手指掩了掩口,“和他一样呢。”
挽月知道她说的他是玄烨,便问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如梦眨了眨眼睛,“我刚给他上了些金疮药,是那个姓杨的执事给我的。别看他长得像个小白脸,没想到还真是个汉子。那伙人打他膝弯又踩断他手指的时候,连吭都不吭一声。我给他上药,他也不说话。若不是听他开口过,还真以为他是个哑巴。”
听着如梦一连串的描述,挽月心生疼。
如梦云淡风轻地笑笑“不过,我给他上完药,他对我笑了笑,谢谢我。”
她一边说完,一边拿眼睛去看挽月的反应。
没有预想之中的醋意和嫉妒,反倒是平静地同她也道了一声谢,“谢谢你照顾他。”
如梦一怔,末了叹了一口气,见她眼神中流露出的除了对那少年的牵挂,别无他物,反倒真让她生出几分羡慕。
在风尘中多年,即使是个卖艺唱曲的清倌人,她也早就不信男人的真心,自己更不愿去付出真心。还能、还愿去爱一个人,不是值得羡慕的么
如梦站起,冲挽月笑笑,“他暂时无大碍。”说话间她不由自主看向玄烨所在的方向,“也不知怎么的,我看见他就觉得很眼熟,倒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长夜难明,篝火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挽月无从入眠,只得歪靠在背后的破木箱子上,从破庙屋顶上的那个破洞里,仰望那一方狭窄的天空,不知前路如何。只求路过的菩萨,能保佑她和玄烨能够平安脱险。
荒郊野外的天明,比城中要更早。四处无遮挡,日光遍撒。一行人便压着挽月和玄烨重又上了马车。照例一人一辆分开,不过这回,让如梦和挽月坐在一辆上了。
好不容易才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挽月的眼中满是焦急和期盼。见他垂着手,也已经被缠绕上了布,嘴唇发白着,丝毫没有平时的精气神。
看到挽月的神色,玄烨微微摇了摇头,对她浅笑着。两个人就被催促着上了马车里。
这回带路的人是如梦。
按照她所说,他们接下来要去一个叫香河镇的地方。
有镇子就好,至少能找得到郎中。
从破庙走的时候,天还蒙蒙亮。等到了山下,东方已经大亮,镇上人来人往,赶早集市的人络绎不绝。
往东走的小镇子比不得京城,看到这样的大马车,还是有不少人驻足伸头望着。
郑魁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打眼。
“姓郑的,说话算话找郎中”马车里传出少女清泠的声音。
郑魁恨得牙痒痒,可一想到大局为重,便只得按捺了下去。杨德昭吩咐了一声,“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