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自午时始,直到日落结束。
常年混迹军营的糙汉子们各个都是海量,朱标是躺着回春和宫的。
蓝玉也醉的不省人事,一路由宫人搀着出来。
朱文玉早早在宫门口等待,见状,边立即命蓝府护卫把人扶进马车,边亲自同搀丈夫出来的宫人道谢。
马车启动,缓缓远离宫门,驶入繁华街道。
朱文玉瞧着晒得黢黑的丈夫满脸酡红,无奈摇了摇头,亲自拧了帕子,替他擦拭污渍。
谁知,她手还没碰到他,刚还烂醉如泥的人猛然间惊坐而起。
朱文玉吓得浑身一颤,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蓝玉扫眼仅有他们夫妻一人的车厢,径自整个人倚进妻子的散着馨香的怀抱,“夫人,吓死我了。”
朱文玉迷茫眨了眨眼,要吓死的那个人,应该是她吧
以及,“你没喝醉”
蓝玉在妻子的怀里拱了拱,语调极其委屈,“吓都吓死了,哪里敢放开了喝”
朱文玉捏着鼻子往后退了退,满脸嫌弃。
他是没醉,可他的酒气要熏醉她了
蓝玉完全没有领会妻子的嫌弃,先是兴奋道,“皇上晋封我为梁国公了。”
明朝开国以来,皇帝亲封的第九位正一品国公,何等殊荣
接着,他面色陡然一变,“还要我担任中军都督一职。”
朱文玉“你不愿意担任中军都督”
蓝玉有点激动,有点沮丧,“我当然愿意,简直不要太愿意了,但我何德何能”
朱文玉“”
这还是自家那个自视甚高的丈夫
她捧起蓝玉的脸,仔仔细细检查,这该不会是什么人假扮的吧
蓝玉的脸颊被拉扯成张布,“夫人,你干什么”
没有找到任何涂脂抹粉的痕迹,不是传说中神乎其技的化妆术,还真是自己的丈夫
朱文玉有些愧疚的摸摸他两颊,以示安抚,随即嘿嘿笑了声,道,“相公怎么会有这般想法”
蓝玉几乎条件反射地摸向仍然隐隐作痛的臀部,因为再也不想挨军棍了
朱文玉忍住到嘴边的笑意,乐儿打得好,乐儿打得妙
她的幸灾乐祸太过明显,蓝玉睨眼妻子,气得默默转过身,面向车壁。
见此,朱文玉干脆咧开嘴角,放声笑了个痛快。
蓝玉震惊回头,她还笑,她还笑
原来,爱真的会消失
良久良久,朱文玉终于敛了笑声,“那你带女人回来,我都没生气。”
蓝玉“”
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红,“那是误会,误会”
他挨完打的当夜,忍着剧痛,足足写了十张纸回来解释。
谁懂,他堂堂永昌侯,北征副将军,威武雄壮的绝佳好男儿,脱
了裤子,趴在硬邦邦的营帐临时床▉▉,边由军医治伤,边还奋笔疾书。
简直惨绝人寰,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朱文玉赶紧捂住嘴,不好意思,又想笑了。
蓝玉捂住胸口,好痛,痛到麻木。
她的笑是一根根尖刺,穿透皮肤,狠狠扎向我的心脏。
朱文玉正了正脸色,“好了好了,我们来说正经的。”
蓝玉瞥眼妻子,没有搭腔,只默默调整姿势,趴在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