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没有接话,在她的目光中,沈湘宁身体略有些发毛,她面上维持着歉笑着。
夜里深了,湘宁在这边只怕扰了伯母安静,跟着辞宁好些香梅正高兴能帮小姐把人给推出去了,不料,沈辞宁接了话。
“婆母身子不适,辞宁留在这边守您针灸,夫君带姐姐过去北苑休憩。”此话一出,饶是不喜欢沈辞宁的严凝也愣住了。
众人看着她的脸上带着善解人意的宽和,觉得很怪。适才她并不乐意沈湘宁进门,眼下却
严韫眉头紧锁,“沈辞宁。”他又叫她的名字,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少女的宽和大度叫他心下十分
不悦,她就这样将他拱手让人
她仰着小脸,对上他。
分明是在笑,看着她的眼睛,却叫人觉得她眼底有好深的一片忧愁和苦意,浓到散不尽。“听母亲的安排。”他与她说道。
插曲很快过去,沈湘宁最终还是留在了南苑,严凝和严谨散了。沈辞宁默默跟在男人后面回北苑,她一直低着头,不吭声。
落了好几步,严韫停下来,沈辞宁不防,眼看着就要撞到他的后背。严韫捏住了她的手腕,小心些
她好似回神了,又好似没回神,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仿佛一具行尸走肉,神魂不在的样子。从他的大掌中抽回自己纤细的手腕,微微退离了他。
想起香梅说她近来身子不适,眼下天色已晚,想必是累了。“还能走么”他问。她点头,能走。一路无话,严韫本以为她会在半道问起,如何遇上的沈湘宁,怎么会带她回来
毕竟她方才不愿意,也不曾松口让沈湘宁留在严家。
一直到洗漱完后,她始终安静,没有问,也没有过多说几句话。偏生看也看不出什么怪异,挑不出她的错。正因如此,严韫的心里堵了。
躺下来后,他看着里侧,闭上眼安睡的沈辞宁,往日里我叫人送来的玩意,你可收到了“收到了。”少女不曾睁眼,平静回道。
“可还喜欢”
“喜欢,辞宁谢过夫君费心搜罗。”她话说得很平缓,真要喜欢应当笑的。沈辞宁没有笑,更没有睁眼看他。
沈辞宁,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严韫思忖片刻,率先开口。少女没有即刻回话,好半响之后,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半转了点身子。他的心绪也随之浮动,等着她的后话。
谁承想,沈辞宁问道,夫君近来事情很忙大理寺事务繁多,实在抽不开身。忙到抽不开身,姐姐一出事,他便去了。
沈辞宁忍不住在心中自嘲,越发觉得心寒。她为什么还要确认一次伤了自己。她太过满足了,一些物件便将她打发了,无怪别人瞧不起,严凝总说她小家子气。
此刻,她也觉得自己很是轻贱,压抑许久的泪水涌上。男人靠近沈辞宁,寒梅冷冽的香气袭来,令
沈辞宁心尖一塞。
问起他的事务,想必近些日子他没有回来,她也应当想念他了罢
他主动说起前些日子大理寺牵扯的事情,一直忙得不可交加,沈辞宁默默听着。男人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耳畔,她察觉不到半点缱绻的温情,心下有的也只是冷。
见她乖顺,不曾喧闹,严韫不由自主朝她靠近,伸手揽过她的腰肢,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浅浅一吻。
沈辞宁闭上眼睛,小小一个被他抱着,忍了好久的泪水晕出来打湿了她的长睫。
“过些时日手头上的事情过了,我得空,带你去梅州看看。”沈辞宁还没有出过广陵,那地方草长莺飞,民风朴素,她应当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