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下,少年郎那张脸,精致漂亮,莹润生辉。
许机心早知少年郎好看,但没想到,白昼日光照耀,容颜更胜灯下美人。
浓眉若墨画,鼻高如悬胆,唇形姣好,不厚不薄,只是略显苍白,让人想在上边涂上红润。
似察觉到被人注视,少年郎那两扇浓密纤长的睫毛,如那受惊的蝶,细微抖动。
堪称可爱,让人不忍揭穿他在装睡。
她没忍住诱惑,手指摩挲着少年郎唇瓣,情难自禁俯下身。
不过她刚动作,手腕就被少年郎抓住。
少年郎睁开双眼。
那双眼睛水润清亮,黝黑若渊,专注瞧人时,瞳仁深邃碎星暗藏,好似有星旋转动,让人着迷。
只是此时,这双眸子幽冷阴鸷,寒意十足,满满当当的,全是对许机心的厌恶。
许机心不是个能忍气的,挣开少年郎的禁锢,抱臂不悦,“你这是什么眼神”
谢南珩坐直身望,目光淡淡地望着她。
像极了她对他巧取豪夺,他对她不配合,不言语,以冷暴力抗议。
许机心被自己的比喻逗笑,又见谢南珩眼白泛红,眼角有水光,心头火气压了下去。
算了,她已经万余岁了,眼前这个大美人,还是个孩子呢。
对孩子,要有点耐心。
她坐在床边,好声好气地开口,“来来来,你和我说说,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谢南珩呼吸变得急促,却垂下眸,遮住心底冷意。
他和这个女人,无话可说。
见谢南珩要将冷暴力进行到底,许机心也没什么耐心了,她不快地开口,“洞房花烛你中了药,你不情愿,我放弃了,最后是你主动的,成了事,这不能怪我吧”
“早上起来,你用喜被和手捂住我口鼻,意图谋杀我,我也没怪你,对你也够意思吧,你说说,我做错了什么,要你这么对待还是说,你准备睡了不认”
说完最后一句,许机心圆目一瞪,盯着谢南珩的目光颇为不善。
她是看重他美色不假,但若他是个品性不堪的,她也不能留他在身边。
被美貌书生挖心挖内丹害死的妖精尸骨累累,前车之鉴那么多,许机心不会不防。
谢南珩呼吸一滞,又想起之前那惊鸿一瞥间落得心底难以忘记的一片青紫。
他痛苦闭目,哑声道“我对你没什么不满。”
他只是痛恨自己,没受住诱惑。
这凡女不管嘴上说得多么轻佻,她清白是给了他的,他丹田内还盘踞着她的元阴,让他没法昧着良心当看不见。
她无错,她被他那群族兄掳了过来,卷入这场是非中,她也是受害者。
只是,他因为和她成了事,春日碎发作,落得个筋脉寸断根骨碎裂,日后道途一片昏暗下场,他没法不对她迁怒。
“我也没想杀你。”
他只是暂时不想面对她。
许机心暗道,她当然知道,不然他以为,他还有命在
“既然对我没什么不满,那就别对我摆着臭脸,我不喜欢。”谢南珩一服软,许机心就理直气壮地得寸进尺,她伸手去勾谢南珩下巴,“来,给我笑一个,新婚第二天,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