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色陌生或眼熟的面孔自他身边走过,他看着暗白的天,突然颇有点自嘲地想,不知道项葵对熟人是怎么解释的怎么解释一个哥哥会这么频繁的来找自己,是不是保护过度了点。
项葵很快下来了,穿着他送的羽绒服和手套,脖子上戴着他的围巾,雪地靴一踩一踩的,那也是他选的款式。
饭后,两人聊到工作的事。
“我应该之后也在本地。”越清这么说不意外,他也知道项葵不意外,他问,“你呢有想法么”
项葵怔了怔,垂眼道“再讲吧。”
越清“我到时候物色一下”
项葵“不用这么早,反正,肯定是我跟着工作跑,如果有合适的,不一定非要在澄江。”
那天的气氛难得有点闷,越清扯着唇角说了声“好”。
回程,项葵推开宿舍的门,满屋光亮,暖气开着,室友们各自都在做自己的事,离门近的看了她一眼,笑起来“又跟男朋友去吃饭了”
项葵把围巾摘下来,稀松平常道“嗯。”
项葵开始找实习的那段时间,越清的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的。
他没忘记那个空空荡荡的五楼房间,更没有信心能留住项葵,她向来是落到哪里算哪里,对故乡产生不了什么多余的依恋;也琢磨不清项葵的态度,她对自己明显的越界通盘全收,却又对此三缄其口。
他也没法对项葵说出口,这让他有种难言的罪恶感,仿佛他靠哥哥这个近水楼台的身份占尽了便宜还嫌不够她如果拒绝,该怎么收场,如果答应,真的是答应吗她可能仅仅是不知道还有其他的选项,毕竟半个大学生涯都有他这么个巨大的狗皮膏药贴着,其他异性都自动退避三舍了。
他这么一风声鹤唳,连带着整个家都莫名紧绷起来,直接导致传错了话。
项葵一开始只是说,有两个offer在考虑,一个是本地但通勤比较远,一个是外省工资比较高,但还需要考虑搬家和不一定能转正的事,其实她内心是偏向前者的,但传到越清耳朵里,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她明日就要出发外地,以后也不打算回来了。
他甚至连话都没听个全溜,就立马在本地那家公司的附近租了个单室套,小区有门禁,旁边两百米就是警察局,他来考察时正好看见楼底下有两只宠物狗起了矛盾,连带着主人也开始拳脚相加,有人报警,实测两分钟三十一秒左右警车就到门口了,可称光速出警。
项葵拿到钥匙的时候,长久的沉默了。
她那“居心叵测”的哥哥难得面皮薄一回,没敢迎上来,就装模作样地在那收拾,看起来挺忙的,给她留了个倔强又落寞的背影,风轻云淡道“我已经把今年房租交了。”
项葵说“那边是内衣柜。你到底在收拾什么”
越清僵了僵,缓慢地转向她,手上果然是空的。
项葵说,“我不住。”
“已经交了,不退不换。”越清再强
调了次,又镇定道“你住在这,通勤五分钟,平时能多睡会,治安也好,住得安心。我就交个房租,不妨碍你上班、工作、交男朋友。”
听着真是个体恤妹妹刚上班手头不宽裕,想改善一下她生活质量又不求回报的好哥哥。
项葵问“不妨碍我交男朋友是真的吗”
越清很少扯谎,在这种时刻他会用沉默来代替回答。
室内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阳光静静在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