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知道,贪官污吏,人家也不蠢,能混到这个地位上,肯定都是有几分本事的。
就像现在,他端坐在公堂下首的旁观座椅上,而不是像孟昔昭一样,昨日进来,大摇大摆的就坐上了公堂,其实,要说他能不能坐,他当然能。
他可是正二品,大齐的官职不是后世百姓印象当中的样子,仿佛一品大员遍地走,其实大齐的一品官极其少,而且一多半都是荣誉职称,也就是资历到了,封一个犒劳一下的意思。
正二品,就已经是顶级官员了,想坐个公堂,完全没问题。
但邱肃明没有,因为他清楚,有没有问题,和该不该坐,是两码事,他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搞钱,胡作非为、横行无忌,那得看是什么地方,在天子脚下,他肯定是收敛着来的。
虽说他让自己的二管家去告知甘太师了,但在邱肃明自己看来,这件事,九成九的用不上甘太师,看在孟昔昭人小官挺大、以及他爹十年如一日护崽的份上,他也不打算跟他计较什么,做出个态度,让孟昔昭跟他道个歉,再送点钱过来,他就把这事揭过去了。
邱肃明真心认为自己的要求一点都不高。
别人想求他办事,使的银子就没有低于五位数的对这孟昔昭,他意思意思,收个几百两,给他管家买点补品,也就完了。
邱肃明感觉自己老大方了。
可惜,他没把这句话说出来,他要是说出来了,孟昔昭肯定能啐他脸上去。
当你是秦大官呢还想找我要钱,做梦
走进公堂,孟昔昭远远就看见邱肃明拉长了脸,他默了默,也没说什么,就这么朝他走过去。
他没出声,是因为他想把出声的机会留给邱肃明。
而后者也十分上道,一看见他,邱肃明就阴阳怪气起来“孟府尹,本官还未拜贺孟府尹高升呢。”
孟昔昭脚步微顿,他扭过头,问跟在自己身边的程提刑“邱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他好像在嘲讽我啊。”
程提刑“”
他俩离得本来就不远,邱肃明听到这话,顿时怒了,一下子站起来“孟昔昭你说什么你竟敢污蔑本官”
孟昔昭震惊的看向他“我何时”
邱肃明“还想狡辩,你说得这么大声,谁听不到。好你个孟昔昭,不分青红皂白,关押了我的管家和家丁,如今竟然还给我摆脸色看,你们孟家的家教,就是如此不
堪吗”
孟昔昭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你再说一遍”
邱肃明“”
怎么着,你一个乳臭未干、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还敢跟我叫板
邱肃明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他认为,人不可能这么蠢。
但邱肃明没看见,孟昔昭身后的那些官员,都已经汗流浃背了。
结合孟昔昭过去的名声,以及最近的风头,再加上昨天和今天的处事行径,他们一致认为,不,他真有可能就这么蠢
没办法,谁让邱肃明在应天府待的时间少呢,前阵子又死蹲山东,天天忙活着狂征暴敛,连应天府的动向,都没顾得上查询。
邱肃明背着手,见孟昔昭一声不吭,心里正得意着,准备再教训他一番,孟家和太师家有宿怨,他这么做,也是为太师报仇了。
谁知道,他还没开口,对面,孟昔昭突然暴怒着开口了。
“你居然说我家教不堪”
“你骂我也就罢了,你居然敢骂我爹娘我爹是探花郎,学富五车,我娘在国公府长大,也是饱读诗书除了皇家,谁还能比我家的家教更好你说,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