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宁枝觉得自己还不如失忆算了。
但奚澜誉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他这人骨子里绝非正人君子,那恶劣属性在某些时刻体现地淋漓尽致。
片刻。
奚澜誉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顺着重力的方向移了移,落在那酉禾雪一样的不轻不重的一下。
宁枝霎时浑身僵硬。
那种不受控的,任他摆布的,难以自持的,脑袋昏沉的感觉又一次将她席卷
就像那个夜晚。
秋意浓重,夜幕低垂,而指尖宛如弹奏乐曲般,跳跃,轻拂,流连
致命的心悸
奚澜誉略垂眸看她,嗓音磁沉,有点刚起床的哑,“既然不记得”他将她转过身,跟她颤颤的眼神对上,“那帮你回忆一下”
他笑了声,动作倒是克制,只是那讲出的话,叫人不由地面红耳热。
室内好像变成真空玻璃罐,让人顷刻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而奚澜誉实在很擅长主宰这样的氛围。
轻轻拂过。
奚澜誉说,“这样”
再点了下。
奚澜誉又说,“这里”
半拢不拢。
奚澜誉偏头,看着宁枝,意有所指,“宝贝,你好像格外喜欢。”
宁枝艰难吞咽一口口水。
掌心微动。
他听到奚澜誉附在她耳边,坏地坦荡,“枝枝,告诉我,哭出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宁枝有一瞬的失神。
是湖面冰裂,是火山爆发,是青提,是樱桃,还是春天
又或许,是摇晃的月亮
他点到即可,但这已足够。
奚澜誉实在太懂,太懂怎样会让她气焰顿消。
宁枝很快说不出话来,她用力,试图推开他的桎梏。
本没报希望。
以为会像从前那样推不开,哪知奚澜誉竟真的,顺着她的力道,将她放开。
宁枝愣了下,朝他看过去。
下一刹,奚澜誉手一伸,又捞过她的腕。
他将她拉坐在一侧的月退上,凑过去亲了亲她红到滴血的耳垂,嗓音温柔到不像话,“抱歉宝贝,不想勉强你。”
“但是,”他捉她的手,顺延着,要她去感受,他的炙热与滚烫,“但是我好像有点急,所以先适应一下,嗯”
心里,好像一瞬有烟花绽开。
是那白日的焰火,深海爆裂,只有他们来赏。
宁枝指尖微颤,说不出话。
不是害怕,不是恐惧,是另一种,另一种从心内涌入的战栗,是浪潮过后,她感受到的余韵
宁枝不由看向奚澜誉,她按住他的手,嗓音有种被水泡过的绵软,“可、可
以了”
一开口,忽然发现自己好渴。
宁枝又吞咽一下,目光看向冰箱。
奚澜誉看出她的想法,起身兑了杯温水,递过来。
宁枝抓着他的手腕一口气喝掉大半。
奚澜誉顺势给她顺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