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回店里。”迹部让步。
真唯不理他,固执地摇头。
“不是回家,是先回店里,你全身都湿了,再淋下去会生病的。”
真唯无动于衷,倔强地蹲在那里,一个劲地摇头。
真唯拒绝沟通的样子让迹部很挫败,焦急和担心瓦解着他的耐心。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几乎是粗暴地抓住自己的头发“能不能不要任性了”
能不能不要任性了
能不能不要任性了
能不能不要任性了
能不能不要任性了
任性
我、任性
话刚出口,迹部就后悔了。
这句话好像狠狠地伤害到了真唯,以至于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迹部,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
“我没有任性。”
她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又颤抖着把哽咽吞下去。
“我没有任性。”
她又强调一遍。
迹部看见雨水流进她的眼睛,又流出来,最后汇入暗色的城市。
那句话是一把重重的锤子,把真唯的痛苦钉死在“不懂事”的柱子上。真唯觉得很窒息,熟悉的窒息,让人在一瞬间放弃所有辩驳和挣扎的欲望的窒息。
她站起来,单薄纤弱的身体几乎要被雨滴砸碎。
“回去了。”
真唯低声说,转身想走。她的头低得很低,不想让迹部看到她的表情,嘴巴咬得很紧,害怕发出软弱的声音。
可迹部拉住了她的手。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任性,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回去了。”真唯又说“对不起,迹部君,是我任性了。”
灰色的雨水打在脸上很凉,还有点疼,时不时一阵风刮过,像是西伯利亚的风,冷得刺骨。
迹部沉重地沉默着,沉默得雨也慢了下来。
一束灯光刺穿灰色的世界,一辆车碾着雨水缓缓驶来,是接到迹部消息的花泽类。
真唯看了一眼摇下车窗的花泽类,一句话没说地上了车。
只留下无法动弹的迹部。
他看到一旁观望很久的司机走过来为自己撑伞,觉得伞檐滴落的雨滴都来自真唯的眼睛。
真唯到家就开始发烧。
家庭医生过来给她输了液,开了药,嘱咐她好好休息注意保暖。
于是现在真唯躺在床上,仰着头发呆。
输液的手搭在枕头上,枕头放在床上。真唯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有人敲她的门。
“请进。”
她没什么感情地说。
来人是花泽类。
他推开门走进来,坐到真唯的床边,表情温和,看样子并不介意真唯一见到他就把头转过去。
“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头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