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被司机放在仪表盘旁边的手机,以及从头到尾都毫无反应的双向电台,麦岛日佳里倏然起身,不顾身旁被吓了一跳的鹤谷七菜,大喝一声阻止道
“请不要这样”
“已经没有其他家人了”
单手揣兜倚靠在警车边,松田阵平正快速滑动着手机屏幕。
原先的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毛毛雨,此时的天色也已经开始逐渐变暗,藏在路灯死角处的警车因为关闭了红蓝爆闪灯而显得极不起眼,再加上其他人都在举着手枪与对讲器严阵以待,松田阵平那明明灭灭的手机屏幕反倒开始扎眼起来。
“也不能这么说吧。”
刚刚在爆炸物处理班的车内换好防爆服的萩原研二单手撑地跳下车厢,随手拍了两下掌心的灰尘以后,他抬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随后笑眯眯地回答道“个人资料上不是显示他妻子的父亲还活着吗”
“那也算是自己的亲人吗”松田阵平将自己方才随手丢在警车车顶的防爆头盔抓起来,看都不看就转手丢给了萩原研二,“是和妻子一起生活,又不是和妻子的父亲一起生活,既然链接两人的纽带已经消失,想必这两个男人现在是那种完全不会主动联系对方的关系了吧”
“哼嗯”笑着接过对方朝自己丢来的头盔,萩原研二歪歪头,发出鼻音的同时,用一种充满调侃的目光盯着松田阵平看了片刻,随后道,“原来小阵平是这样的类型,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个屁啊,他才不信。
松田阵平露出了半月眼。
“不过呢,我还是觉得,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公车司机企图犯案,给劫匪下套中套,并且最终目的是要为自己的儿子还有妻子报仇的话”萩原研二装出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撇嘴道,“这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会携手共进退也说不定哦。”
话音落地,萩原研二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隧道出口,在路灯的映射下,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月白色灯火。
“共同的爱或许无法完全将两个不同的人捆绑在一起,因为爱不相同,彼此的理解也都有误差。”
暴雨后的凉风猛然从二人身后吹来,萩原研二的头发随着风的方向飞舞瞬息,紧接着又迅速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剩下半句话就这样掺杂在风里,飘到了松田阵平的耳边。
“但恨不一样,绝大多数情况下,在仇恨的世界里,仇恨即是正解。”
不知怎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凝重,松田阵平踌躇半晌,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氛围,某个搜查一课的小警官便忽然跑到警车的另一边,对站在那里不停通过对讲机安排工作的鹤谷哲史大声报告道
“报告警部我们的同事走访了两名嫌犯目前所居住的公寓根据几位邻居的证词,目前劫持了公车并索要赎金的那两名劫匪在附近的街区是出了名的混混,只要给的钱够多,就什么事都能干。”
“据说前段时间有个坐轮椅的老伯四处打听他们的联络邮箱,那之后没多久,那两个人就暂停了其他的代打工作,还跟邻居炫耀说是接了个大单,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词,松田阵平一脸无奈地回过头,看向因为猜对而难免有些得意的萩原研二,片刻后,他顶着半月眼扯了扯嘴角。
“你看”
萩原研二刻意拉长了声音。
“我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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