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要,还是你老东家重要”御影玲王一锤定音。
“都重要,武馆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背信弃义,”洁世一翻身正躺,看向御影玲王的眼神透着无可奈何,“这样,明天我先跟着你去,等办完事再陪你观赛,好不好”
话说到这份上,洁世一断不可能改变主意了,再争下去只会消磨他的耐心。御影玲王见好就收,伸出被子把手搭在洁世一身上,“别嘻嘻哈哈的,你要放在心上。世道险恶,起码得保护好自己。多学个一招半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洁世一心道,世道再险恶应该也没人打得过他,可要是说实话御影玲王又会当做自己在敷衍人,默默闭紧嘴。潜心,心诚,武道无捷径,要想追求至臻就要虚心接受建议,博采众长,“你说得对玲王,我还是太弱了,还可以变得更强。”当然弱是和理想中的自己相比。
御影玲王松了一口气,“你能明白就好,平时宅子里有我保护你。可外面腥风血雨,刀剑无眼。”
“你说得没错。”洁世一煞有介事点点头,虽然他一贯是造成腥风血雨的那个,但谨慎些总没错,习武之人要时常怀揣一颗敬畏之心。
难得洁世一这么听人话,御影玲王心满意足,往前凑过去在洁世一脸颊处吻了吻。
“睡吧。”
比试会当日,山脚下形成了一圈集市。辽阔山路密密麻麻是行进中的车队,蜿蜒曲折盘旋在峰头。来往行商络绎不绝,游人如织。来此参观的并非全是门里人,也有对江湖气心向往之的武生前来拜会。生意下处满员,御影一行众的下榻处位于道场外最近的合房。轻装上阵,陪同者仅心腹和随从十几人。
弗一安顿,洁世一脚不沾地。来的路上碰见了武馆的人,在马车上顾及御影玲王的情绪,洁世一按耐住没去叙旧。他好久不和故人见面,书信到底不便,逮到机会立即跑没影了。
御影玲王本来计划带他去集市上逛逛,买些甜面点心。这下可好,当事人直接跑路,一腔柔情付之东流。
“还走不走了”千切豹马围了个披肩,长发扎成高马尾。
御影玲王咬牙切齿,“去”
必须去整得像他离了洁世一就不能活似的,逛个集市而已,洁不去是他的损失,用不着为那家伙可惜。他估计现在正蹲在名不见经传的老破小武馆,和一群三流武道家傻乐呢。
放出豪言壮志,今日必不能惦记着洁世一,要活出精彩,活出强大,全当自己是鳏夫焕发第二春活出自信。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起初御影玲王憋着一口气要享受集市,可打小锦衣玉食见惯了好东西,这种流动小摊小贩的货入不了眼,挑挑拣拣什么也没买成。千切豹马受不了他鸡蛋里挑骨头的性格,两人在中途分道扬镳,各逛各的。
“咦”御影玲王瞧见前方空出一块地,借由身高优势,他看清那边杵着的人。黑马褂,水蓝色的灯笼裤,缎面布底鞋,宽袖里收着一把金刚扇,扇骨悬挂的红穗晃荡着,他右耳坠着支吉祥结吊饰却纹丝不动。站如劲松,腰背笔直,头颅板正,茕茕孑立宛如自成一派天地。
那不是糸师凛吗
御影玲王曾和糸师凛有过几面之缘,双方并没有熟到可以结伴而行。闲着也是闲着,能让大名鼎鼎的武学奇才糸师凛驻足的商品,他不介意凑个热闹。珍品则收入囊中,若是不需要的物什,不妨顺水推舟卖糸师凛一个好。
糸师凛撩眼皮斜瞥他,早在御影玲王靠近时便察觉到了,后者则是看见自己才出声的,说明功夫不到家。
而他向来对弱者提不起兴趣,即便对方是响当当的御影楼大当家。欠奉好脸色,双手环胸目不斜视。
御影玲王八面玲珑,心知顶尖武者各有各的刁钻脾性,被无视也不恼。掏出玉扇遮住半边脸,露出一对笑眯眯的珠子,背手踱步到摊位前,打量商品。琳琅满目的坠子,尽是用彩绳编制的。